秦平丘怕汪大富发现自己的银子少了后而转移自己的银子,到时候天知道汪大富会将银子藏在哪里,于是秦平丘就想干脆一次性将那些银子搬空。
秦平丘早已准备好了马车,他的儿子趁着汪府一大堆家眷乘坐马车离开之际,驾车偷偷混了进去,现在马车就藏在汪府后院,只等着秦平丘偷到钥匙,父子两人就能将汪大富的家产搬空,接着秦平丘会点着汪府的茅房和汪府内一些早已放好的柴堆,借此做出汪府着火的假象,趁汪府失火之际,父子两人带着汪大富的家产大摇大摆地逃出古县。
想到自己的计划,秦平丘可谓志得意满,走路都轻快了不少,春风得意马蹄疾莫过如此。
为富者不仁,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师尊莫怪。
秦平丘如是安慰自己。
当秦平丘信步绕过汪府门后的照壁墙,他看到那些被汪府下人整整齐齐摆放在院子里的一应施法材料时,他又一脸黯然,嗟声长叹。
秦平丘的家乡其实就在古县境内,他因为年轻时没有灵石供其修炼,修为一直在原地打转,如今年纪大了,更是难有寸进。
这些施法材料是能抓鬼没错,但是最多能抓吓人的小鬼,抓不了厉鬼,而秦平丘自己的法力最多能写一道火球符或是抓鬼用的降魔符,虽是传闻中五谷不食,一举一动可排山倒海的修真者,却甘愿当一喜欢“粪土”的凡人。
秦平丘年轻时也曾想过当一位货真价实的云游抓鬼道人,但自从他在家乡抓鬼被一只厉鬼追着一直跑到天明在家乡那一带传为笑谈之后,他就绝了这个念头,且对父母坟墓发誓,定要衣锦还乡,至于他为什么偷骗了那么多钱还不还乡,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经过多日的蹲点,秦平丘可以说比汪大富都更熟悉汪府,他快步穿过汪府前厅,信手提起了前厅饭桌上一白瓷酒壶,于汪大富最为宠爱的小妾住所处左拐,再轻车熟路地穿过一处通往厨房的回廊,此时他的面前是一处汪府废弃了的柴房,而汪大富的藏银子的地窖就在这柴房之下。
与此同时,一名叼着草根的男子悠闲地驾着马车顺着以前汪府运柴的路走了过来。
秦平丘将钥匙抛给了男子:“那些银子你总不会让我搬吧?”
男子接过钥匙跳下马车,带着笑意道:“歇着就是,尊老爱幼我还是懂的。”
半柱香前。
独自站在瓦顶,背着手等着秦平丘前来汪府抓鬼的许驰同样看到了秦平丘的遁术,但许驰看到那奇异的一幕后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反而一脸淡然,眼中似乎还有着些许的……不屑?
对于秦平丘所施展的遁术的不屑。
随着汪大富和秦平丘开始交谈,直到秦平丘经过汪大富身边,许驰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开心地笑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秦平丘经过汪大富时做的小动作,知道秦平丘在那一瞬间干了什么。
要是秦平丘真是淡泊名利的修道之人,也只是一个会仙家术法的骗子,还是会受凡尘的诱惑。
许驰一个前翻身,轻盈地从屋顶上飘了下来,而他原先踩着的瓦片竟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此时楼下早已站满了手执火把、穿着官衣的古县捕快和衙役,黑压压一大片,他们都肃然地看着许捕头,而许驰则点了点头:“他会仙家术法。”
顿时这些捕快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既然秦平丘的确是有法力的修道之人,那么按理来说他又怎么会去骗汪大富的银子?修道之人可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可是为什么许捕头却点头了?
不过因为许驰用剑杀出来的威信,他们都没有出言质疑,只是静静等待着许捕头的解释。
许驰解释道:“秦平丘有猫腻,他虽然会土遁,但是他不是仙人,他刚从汪大富身上偷了一枚金钥匙,他就算会几手仙家法术也还是江湖骗子。他显然是要从汪府里偷什么东西出去。”
一名发间夹白的捕快不解问道:“许捕头,秦平丘会仙家法术,还要靠偷?”
“也许是他法力低微,要是他法力高强就不会那么麻烦给汪大富下套而是用土遁直接偷了,所以他只能带着汪府的东西坐马车或是慢慢走出去。届时我要人赃并获,让他无话可说,而且受伤的那几个弟兄药钱还不够,只能让汪大富出钱了。”
许驰等待众人消化这些信息后,手指右边,雷厉风行道:“你们甲班和乙班随我看住汪府那三个偏门和后门,那秦姓老道最可能从后门出去,老规矩,四彩烟花为信。”
许驰再手点中间和左边:“丙丁戊三班散布汪府范围内一里,看到烟花颜色后立马往所指那个方向挨家挨户搜寻,都给我记住了!这是因为公事,无奈之下才行此下策,明天我会一家一户去好好赔罪,但是要是让我知道了你们中有谁借机偷抢盗,败坏我古县捕快名声……那就别怪我要他的命!我就不信了,那秦老道一次土遁能跑出一里,要是他法力高强,还会贪图凡人看重的那些银子?”
见捕快们脸上满是忐忑之色,许驰打气道:“虽然他会仙家法术,但他和我们这种凡人又有什么差别?还不都是一双眼睛一双手?谁也别怕!”
为了鼓舞士气,许驰背着手接着打气道:“让我们告诉他,我古县捕快不是废物,就算他是修道之人,就算他会仙家法术,我古县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们会让他栽在这里!”
古县的捕快和衙役们整齐拱手,眼神炙热:“喏!”
许驰抱拳鞠躬还礼:“还望诸位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