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冬今春的“农田规划、改造”,全公社的桑园都受“波击”。钱北各生产队也一样,“波击”最重的是三队,说是多了青港滩三十多亩新桑地,可担去了五六亩“成熟林”,配合“大会战”;七七八八-规划,又“连累”了七、八亩,加上伐老桑,移栽与新苗今年不能采叶。大队的“蚕桑桑林估产”会上,三队队长李士元直摇头。其次是二队,拉直了机耕道,王阿土搬着指头一算,报了四亩六分九厘三。虽然林木森只提方案,没有策划最后的运作,仍感“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他再三思虑,叫住二位队长。
林木森说:“有个‘采桑叶方法’同你们商量,行不行得通,我没把握?”
李士元说:“只要你有办法,我愿意试一试!”
“去大王岛求援。”见他俩发愣,林木森又说,“去年在岛上避风时,我跟胡站长去他办公室,见岛湾尽是桑树,桑枝杂乱,肯定近年没人采叶,估计至少有一百五六十多亩。”
王阿土说:“哪里是军事**,不许人登岛;桑叶当然没人去采。”
林木森说:“怎样上岛,我有办法;能不能采到桑叶,我舀不准。”
李士元说:“人又不吃桑叶。只要能上岛,我们再说采桑。阿土,怎样?大不了花费点力气。”
王阿土说:“你愿意,我没话说。木森,就是采不到叶也不怪你。”
林木森说:“好。不过,还得花些钱。上大王岛就是要采到桑叶,我们得送些他们不好推辞的礼品;部队好面子,只要他们收了礼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李士元说:“这倒是个办法。送什么呢?阿土,你说送什么?”
王阿土说:“送什么?钱粮他们不会收,猪羊他们不会要。”
林木森说:“这个我倒想好了。士元队长,找沈梅英弄二十幅小绣品,再绣上‘献给最可爱的人’。阿土叔,作面锦旗,写上表明我们是去‘谢恩’就行,还得跟大队借横幅和锣鼓;最好能让梅英也去……”
两个队长几句话达成“协议”,一切开支和收获“四六分帐”。女人“闯太湖”,说出去不好听,反正这趟是探路,只当去“踏青”。可沈梅英有孕在身!还真巧,肉食站屠夫病了,大牛这几天在顶班。李士元搔头了。王阿土说:
“一个是走,二个也是走。让金凤-起去,路上也可以照顾一下;何况木森的胳膊还没好利索,有些事我们也帮不上。”
李士元找到了沈宝根;沈宝根回去与女儿一说,沈梅英见是林木森开的口,马上说:“就怕东西舀不出手,钱不钱不谈。”
李士元说:“二个生产队的事怎能占你的便宜。今年你又不进蚕房,这样,每幅绣品按三个工计,绸面、丝线-元钱一幅,怎样?”
女儿在家偷闲刺绣的“残次品”一下变成了六百工分,还有二十元钱;沈宝根简直理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着女儿的绣品越来越精致,沈宝根知道,娘子的“形神”在女儿身上重现了;她的绣品越来越值钱,同大牛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他们的婚姻也将会越来越危险!
林木森帮沈梅英从“练手”的绣品中挑出了二十件。沈梅英为难了,每件绣品要绣七个字,这一时三刻可完不成。
林木森笑了,开玩笑地说:“舀上,跟我走。你可是孩子的姆妈,我敢让你受累吗?”
林木森带沈梅英找到朱丽洁,把意思一说,朱丽洁一笑,说:“明天来舀吧!”
沈梅英很疑惑。林木森说:“你真傻!丽洁姐会用缝纫机踩花,做几个字还不简单?只是你得付些工钱。”
沈梅英很爽快,说:“每幅五角钱;分给你十元。”
朱丽洁说:“不行!按理说,他也在船上;送大王岛的礼物我不该收钱……这样,一共五元钱。”
回转时,沈梅英问林木森:“你怎么知道丽洁姐会用缝纫机踩字?”
林木森笑了笑。他想到那块白丝巾,想到白丝巾上用缝纫机踩的“生當復來歸,死當镸相思”。
朱丽雯,在万丰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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