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凤比林木森小五岁,是个初识人道的黄毛丫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金凤很懂事,知道家境困难,从不争吃要穿。每天上午,李金凤挽起裤腿赤着脚,背回与她肩头差不多高的一筐草;从水缸舀上半勺水,一口气喝完,略作片刻,就到钱北港拎水回来洗衣服。舅妈洗衣服还时常洗金凤的,但林木森的衣服必须留给李金凤洗。吃饭时,舅妈会给两个孩子夹菜,但林木森的饭必定是李金凤盛。林木森有时不忍心李金凤放下饭碗去替自己添饭,李金凤有时也会流露出不满,这些举止都会被大人的目光“镇住”。李金凤添饭时,有时故意把碗里的饭压实,这种玩笑的后果就是,一旦林木森吃不完,剩饭就得由李金凤吃。
对这“城里哥哥”,李金凤说不上很喜欢,但很崇拜。林木森能把“九九口诀”倒背如流;生产队每月会张榜公布“生产队月度工分表”,众人围观,争执不己。有的掏出小本本点点画画,有的在地上画杠杠,有的掰指头,摆火柴棍捣弄上半天,可哥哥扫一眼,就能说出答案;有二次还指出了会计的错,平日里额头冲着天的会计不得不红着脸来更正。哥哥还能帮别人写信。找林木森写信的大多是妇女和老人;他先听他们絮叨,从杂乱无章的诉说中整理出要点,令人大为赞叹。因此隔三差五总有人送来一小包红糖。二个鸡蛋,三四个团子。舅舅在家,一定坚持退回去;说,“乡里乡亲,理应帮忙。”舅妈则略作推辞,收下给林木森作点心吃。
农村重男轻女。舅妈有些偏护林木森,可无论吃什么,林木森总要分给李金凤一半。于是,舅妈的表现更明显,煮上两个蛋,故意背着女儿塞给林木森。果然,转身李金凤手上就会有一个。在乡下,非年非节、又不过生日,吃鸡蛋可是件大事。李金凤总把鸡蛋藏着,在割草休息时,拿出来炫耀一下,姐妹们也会将她耍笑一番,就是气、就是恼,也是开心的。
湖乡盛行“娃娃亲”;有许多姑娘的婚姻会在父辈们的一句话中决定,有的还是姑换嫂的“调换亲”。李金凤清楚,也认定这个有学问的哥哥将会成为她的男人。李金凤不知道对哥哥说些什么?总是暗地里注视林木森,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地,当与林木森目光碰撞,她会羞愧地低下头。青年男女相处一室,有父母的暗示,李金凤对林木森毫无防备心理;在起居之间,少女的躯体自然会袒现在林木森的眼中。李金凤身材象姆妈高佻,可有着阿爸那样的淡黄的肤色,汗毛较浓,还长,黑黑地一片,使淡黄的肤色,甚至带上了点黑色;单瘦清晰地显现着骨头轮廓的身躯,并引不起林木森的“异性好奇”。林木森对李金凤只有一个妹妹的情结。待林木森进了“大队治保会”,一时间多少少女青睐,他与李金凤日渐生疏了。
每年“春茧”后,床上换季;这天,李金凤坐在大脚盆前;满满一盆被面床单。她满头大汗,用力在搓板上揉搓。从她敞开的衣领口,林木森不经意地窥见,她的肌肤变白了,平板的胸脯上突出两个锥形肉球……
少女就象春蚕,在蜕变中变美丽。林木森不由走神了。李金凤抬头,俩人的目光相遇,她没有去遮掩,只是低下羞臊的脸。
而后,林木森与沈梅英的“恋情”传出,引起李阿三番然大怒;因徐贞女的坚持,林木森才没被“扫地出门”。
李金凤似乎很是意外,又感到意料之中。队里的老人不惯“知青”的作派,说是“ 杭州风,一把葱;花簇簇,里头空。(只讲空话不务实 ) ” 小姐妹们平日就认为,城里人高傲,吃不了乡里的苦,早晚会走的。林木森阿爸是当“大官”的,更加。话都这样说,可姑娘们又象中了邪,私下里总念叨、议论大队里的男“知青”。她们似乎很想到李金凤的成功,象是在替她们争气。
林木森倒是会在钱北安家,可被沈梅英夺走了,城里人就这种德性,嫌穷爱富。李金凤不与林木森言笑了;她默然地与哥哥相处,开始学会了回避,换件外衣也会放下蚊帐来掩遮了。
频频梦境,使林木森感到一种冥冥预兆;他仍顽固地坚信沈梅英的情感。
当沈梅英听到李阿三要赶走林木森。立刻跑到阿珍姨家,求她去把林木森接到家里。表明态度,“不管我阿爸怎么想;最多麻烦阿珍姨半年,我就让他‘进门’!”……
可现在,怎么没有半点音讯?
林木森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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