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想不到堂堂白云城主也有尴尬的时候，只是不知，刚刚那一掌是因为我的唐突还是城主的习惯？”

男子的声音含了戏谑，顾倾城更加尴尬。

鼻间传来淡淡的檀香，顾倾城愣了愣。

看见顾倾城瞬间失落的表情，云晔也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却并不点破，只是淡淡道：“既然你已醒了，看来并无大碍，也不急于御剑回城，且当陪我走走，可好？”

并未等到顾倾城回答，云晔已经抱着顾倾城缓步前行。

漫天的大雪，凌厉的寒风，容颜绝世的贵公子抱着顾倾城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缓步而行，姿态从容潇洒。

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年的初见，让顾倾城有些动容，久久地沉默。

云晔的步伐看似散漫，速度却比一般人快了许多，约莫过了三刻钟，顾倾城才开口：“如今顾家的情形你也知道，该我遵守约定了，不知你要找的女子，姓甚名谁，有何特征？只要她还在白云城，顾家必然能找的到。”

云晔长剑握在左手，将顾倾城抱在怀里，顾倾城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抬头，仍然靠在他胸口。

云晔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想了想，才道：“形貌特征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十年前随父母来到白云城，一家人从此销声匿迹，我苦寻多年，也只能查到他们最后出现在白云城而已，至于名字嘛……”云晔顿了顿，似乎在思索。

十年前？顾倾城一愣，原以为云晔为了那个女子可以付出到如此地步，必然是对他而言极重要的人，十年前云晔尚且十二岁，且人在蜀山，那么他要找的又是何人？

顾倾城正疑惑，就听云晔续道：“我五岁时见过他一次，当时她大概只有两三岁，听她父母唤她凤儿，大名就委实不知道了，只知道她本姓云，手臂上应该有云家后裔特有的暗纹。”又顿了顿，“不知只有这一点信息，顾家能否有把握找到？”

“凤儿……”

感觉怀里的女子身体突然有些僵硬，随即顾倾城抬起头来，眸光幽深寒凉，云晔听见顾倾城略带颤抖的声音说：“放我下来。”

云晔不明白顾倾城突然的僵硬是因为什么，想来应该是和他要找的人有关，闻言，顿住脚步，将顾倾城放下了。

飞雪漫天，有好些落在顾倾城肩头发上，显得整个人越发憔悴。

云晔伸手结了一个屏障在顾倾城四周，替她挡住了风雪。

“你要找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仿佛一句话就用尽了顾倾城所有的力气，重伤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云晔想再次伸手扶她，却被她拒绝，又重复了一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找她？”

顾倾城的一双眼睛本就生的妩媚，即使不故作媚态，一双眼睛也是容了万种风情，此时却冷清萧索，一片死寂。

“你认识她？”云晔眼底同样染上风霜，这次真的能找到她了么？

顾倾城并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云晔。

云晔了然，诚然回答：“她本姓云，是我大伯的女儿，早年大伯因为一个女子和云家决裂，被祖父逐出星魂庄，才让我父亲承了星魂庄的大业，此番我找她，是想将她接回云家，认祖归宗。”

顾倾城闻言，苦涩一笑，眼底三分自嘲，七分萧索，云晔不明所以，只是默默地静待下文，半晌，顾倾城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细语轻喃：“顾炎武，你可看见了，我果然是一直都遇非良人，在我决定接受你为我安排的命运之时，老天爷却同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你可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