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已答应你,便决不反悔。”云晔坚定回答。
“云晔,你可想好了,白云城不比风城,这弱河之水,千年以来,都是以顾家人的鲜血来禁锢,你若接管白云城,便是一生的束缚。”
不出所料,顾倾城在云晔眼里看见了一丝退却,虽然转瞬之间便被他掩盖下去,顾倾城还是看见了。
公子云晔,他心里必是背负着什么眷恋,才会如此吧。
一生的束缚么?
云晔有些迟疑,脑海里,突然闪现了昨日和阮倾颜在一起的画面,她在他怀里熟睡,她在梦中徘徊,她香软的双唇,她娇羞的模样。
可是,一想到要找的那个人,云晔还是强迫自己忘记。
心里风起云涌,面上却镇定自若。
良久,云晔正色回答:“只要你实践你的诺言,帮我找出她,我便愿意替你守这白云城。现在,就请你告诉我顾家真正的秘密。”
顾倾城很满意云晔的回答,她在他眼里看见君子一诺的坦荡。
顾倾城目光落在湖面的混沌之气上,娓娓道来。
“如你所想,这片奇怪的花海,这些古怪的飞禽走兽,这里的一切都是在弱水侵蚀了混沌之气以后才衍生出来的景象。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片花海还只有一个普通房间那么大,这才过了不过十年而已,居然已经扩大到如此地步。
“弱河水本来只存在于四界缝隙处,是划分四界,维持四界秩序的存在,上古时,擎天柱倒,天地之间的弱河水悉数倾入人间,母神以毕生法力将弱河水封印,又舍身修补天地,才挽救了一场天地浩劫。
“这,便是母神当年封印的弱河之水。
“你也看见了吧,弱水上的混沌之气已经只剩下单薄的一层,等到混沌被完全侵蚀,这片花海就会无限延伸,直至摧毁这片结界,到时候,弱河之水便会再次倾泻到人间。
“白云顾家,真正在守护的便是这个被母神封印在极北之地的混沌结界。
“也是因为弱水外泄,才会吸引了大批魔族聚集此地,天地之界已毁,冥界和人界有忘川相连,魔族想要弱水毁灭人妖两界的结界,让妖族得以重返三界之中。”
顾倾城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过头看着云晔,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真实和无奈:“三年前,顾炎武病逝,我只能临危接管白云城,可是,你也看见了吧,我的能力不够,已经再也撑不住这个结界,所以我需要星魂庄的力量,只有星魂云家沿袭自神族的结界阵法,才能压制住这片地域,才能保人间安宁。”
云晔闻言有些疑惑;“既然是要星魂庄的阵法,为何不是直接问我索取,而是要我替你守护白云城,白云城,是顾家千年的基业,你就舍得这般白白让与旁人?”
“千年基业么?”顾倾城自嘲一笑,“云晔,其实我,并非顾家血脉,若不是顾炎武,这白云城,这顾家,这九州天下,又与我何干,值得我以身来换?”
“我既然答应接管白云城,你也可以不必以身相许。难道,你是怕我半途而废?”
顾倾城摇头,妩媚的眼里是满溢的悲凉:“若可以,我真的想将一切丢给你,一走了之,可是,顾炎武曾说过,一旦顾家血脉断绝,弱水必将倾入人间,所以啊,曾经饮过顾炎武鲜血的我必须以顾倾城的身份诞下麟儿,虽然不是真正的顾家人,却不得不这样做,很可笑是吧,顾炎武给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也不明白啊,为什么只有顾家人才能稳固结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至今都不明白,可是,既然他那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云晔,这世间,除了你,再无人能入我的眼,所以,我以白云城陪嫁,来换你留在这里,帮我延续顾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