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飞儿的母亲来凌家,白飞儿才恋恋不舍的葬了孩子。孩子已经死了四天,尸身都已经开始腐烂,白飞儿依然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让任何人靠近,不哭不闹,不眠不休。直到母亲抱着她,母女俩抱作一团放声大哭。
哭过以后,白飞儿葬了孩子,如常人一般沐浴更衣,对镜上妆。久违地和母亲一起吃了丰盛的晚饭。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地让别人觉得诡异。次日,白飞儿和母亲回了娘家,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
白飞儿没有回白府,而是住在曾经和凌翔一起住过的竹林小屋,父母不放心,派了两个丫鬟细心照料。
谁知,回家不到三日,一封休书紧随而至。
凌翔休了白飞儿,理由是善妒。
白飞儿握着休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个人独坐了一整夜,思来想去,怎么也不甘心,不甘心凌翔这般对她。不甘心,她深爱的男子,是这样一个薄情之人。
她想,这一次,一定要当面问个明白,不听见他亲自对她说,她便不会死心。白飞儿不顾产后体弱,骑了快马直奔凌家。到达凌家已是两日之后的黄昏。
凌家红绸高挂,鞭炮齐鸣。
凌翔纳妾,是一名青楼女子,远近闻名的花魁。
白飞儿站在门口,看着大堂之上宾朋满座,凌翔和另一名女子叩拜父母,双手指甲深深都陷入手心血肉里,血顺着肌肤滴落,仿佛心口在滴血。
司仪高唱:“夫妻对拜!”
堂上的新婚夫妇转身对立,凌翔欣喜的笑脸,深深地刺痛了白飞儿的眼。眼睛酸疼地厉害,却倔强地没有掉一滴眼泪。
白飞儿断断续续讲着她和凌翔的故事,时而露出幸福的笑意,时而哭的肝肠寸断。
往事历历在目,誓言言犹在耳。
他曾双指指天,海誓山盟:“苍天为证,我凌翔今日对天起誓,此生只娶白飞儿一人,若凌翔有负于白飞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也曾半是调皮半是认真地对他说:“你若负我,我便杀了你然后自杀,陪你共赴黄泉。”……
“所以,你杀了他?”阮倾颜一边帮白飞儿擦眼泪一边顺着她的话问。白飞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苦笑道:“确实是我杀死了凌翔,是我害了他。”刚止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的落下来。阮倾颜为白飞儿心疼,心疼地厉害,却流不出一滴泪。
妖族是不能落泪的,对妖族而言,眼泪是身体的败北,一落泪,便代表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输给了心,才有泪。
白飞儿看着阮倾颜,沉默了良久,才说:“倾颜,我知道上次是我伤了你,对不起,请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最后再帮我一次,求你帮我,杀了凌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