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累了,先行一步。”道夕的话激怒了林仁肇,他没有想到一个自己心目中有大智慧的大师居然会要自己投靠敌人,这让他既恼怒又失望,多一刻也不想再面对道夕。
林仁肇快步而去,道夕看着朦胧的月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还不是见你一腔热血,不想像你这样的英雄悲催而死,不然我又怎么会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哎!”
翌日清晨,两人一同吃过早饭,却都未曾多说一言,林仁肇欲往守缺观拜访李神谕,临走时才对道夕说道:“大师高义,林某甚是感激,但不敢劳大师纡尊降贵保护林某这个粗人。某这便去向郡主说个清楚。”
说完,林仁肇便拂袖而去。道夕苦笑地看着他走远,想不到这林仁肇忠烈不二,自己只不过一个小小建议,居然把他得罪地那么深,就这么把自己给辞退了。
道夕没打算跟他一同往守缺观跟李神谕解释一番,在他看来,无论有没有这事,他都不想过多地搀和到南唐的政治斗争中去。
既然被人开了,他也没有理由再留在林仁肇府上,想到昨夜玉貔貅所说之事,他决定去垂柳楼跟玉貔貅碰个头,打听一下水云间的事,看看自己的二哥水无形是不是真的被水云间掳去了。
十数日未来那垂柳楼,却变化也不大。巡城司那日一番箭雨弩射,垂柳楼本以破败不堪,后来金陵府为了解决此事,用公帑帮垂柳重新修葺了一番。垂柳楼修葺好了之后,便换了东家,原先的那位掌柜早已经被箭矢射成了刺猬见了佛祖。
进得垂柳楼,走到楼上的包厢,便见到了一声翩翩公子打扮的玉貔貅正在跟一个年轻汉子叙话。
道夕推开门进去,那年轻汉子霍地站了起来,恼怒地说道:“你是何人,欲行何事?”
道夕还未答话,玉貔貅站起来拉住年轻汉子,“陈放,这和尚是我请过来的,不是敌人。”
那叫陈放的年轻汉子将信将疑地坐了下来,但目光中还是不免警惕地盯着道夕,“玉貔貅,你不是不知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为何如此随意让一个外人参与进来。”
玉貔貅被陈放这么一质疑,愠怒道:“陈放,我做事不用你提醒,你不要忘了,王爷吩咐金陵之事,由我做主!”
陈放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把头撇向了窗外。
道夕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随口说道:“这位兄弟,小僧只是路过,路过而已,不会妨碍你们商量大事的。”
陈放听得道夕一番风凉话,火冒三丈,刚想发火,却瞥见玉貔貅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萧左,或者应该唤你道夕才对。”
“名字只是个代号,你叫我贼和尚也没关系。”道夕无所谓地说道。
玉貔貅噗嗤一笑,“今日找你来,是想求你帮个忙。”
“什么忙?”道夕早已猜到玉貔貅找自己来不会有啥好事,淡淡地问道。
玉貔貅看了一眼陈放,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的计划,这位陈放,是我们在金陵细作的负责人。此次送画像到汴梁便是由他来操作。”
道夕看都没看一眼陈放,拿起桌上的茶点吃了起来,只是随意地朝玉貔貅点了点头。
玉貔貅没有在意道夕的没正行,接着说道:“本来事情是很顺利的,只是我方中出了水云间的细作获悉了林仁肇画像之事,导致近几日以来我们在金陵城内的人遭到了水云间的围捕,且如今城门盘查甚严,陈放很难带着画像安然北去。”
“说吧,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道夕打了个饱嗝说道。
“我知晓你与怀宁郡主素有交情,所以希望你能通过郡主将陈放带出城去。”
“等等,”道夕不解地看向玉貔貅,“谁是怀宁郡主?”
“就是李神谕。”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道夕问道。
玉貔貅想了想,说道:“南唐前往汴梁朝见的使臣是李煜的从弟李从善,而李从善与李神谕关系极好,你只要通过李神谕的关系,把陈放塞到使节团随从里面即可。”
“我擦,你以为李神谕是我媳妇,我叫她干啥就干啥啊!”道夕一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