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谕顺手解开我手上的绳索,却没理帕卡,而是对软软地对我说道:“萧左,我这一生没有什么朋友,你曾帮我一次,又在那大蛇遇置我死地之时,舍身相救,神谕并非那种忘恩负义之辈,郡主也好,白身也罢,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李神谕,所以你不要介怀我的身份,可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李神谕如此这般,她不再如以前那般总是平静如水,说话也总是不假辞色。而是难得露出一丝紧张,眉宇之间也有几分焦急。我心下感动,原来在她心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放在我心底里那最后一次身份高低的隔阂也瞬间消失无影。
我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李姑娘,你还是要多笑笑,才好看。哈哈。”
“死到临头,还这般不知廉耻,”帕卡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高台上,她身后三个灰袍老怪跳了下来,加上一大群黑衣卫朝我们冲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萧左,你先帮五位大师解毒,我缠住这三个老头,慕楚妹子你们对付这些黑衣卫。”
李神谕在我们四人之中虽然平时寡言少语,但其实却机警果敢。她话音刚落,便纵身跳了出去,与那三个灰袍老者缠斗起来。
可以说这屋子里最没用的人就是我了,幸好有慕楚在,一直提我挡住那些黑衣卫,我才没有狼狈到要钻桌椅,扔茶杯来保命。
屋内的黑衣卫足有二十多人,其后从门外问询敢来的又多出二十多人。整个大厅里顿时塞满了人,刀枪剑鸣,掌击拳崩,一时间凶险异常,乱成一团。
虽然我们四人与那五个和尚素不相识,但眼下情况危急,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只要帮他们除去身上的“醉生梦死”,那么我们便多些助力,能逃出这沉香谷的机会也增大了许多。
慕楚帮着我把五个残废和尚半馋半扶地脱到厅东面的角落里,而秦洛离一个人从旁帮我们对付围上来的黑衣卫。在此之前,我只见过秦洛离用飞针制蛇的本事,说实话,他那一手姿势摆得有模有样,但准头奇差。可现在见他一个人单挑屋内接近四十多号人,也不落下风,看那身手与尹阿媵也有得一拼。
拖五个不能动弹的大和尚,并且还是再刀光剑影之间,实在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不过还好有个武功高强的慕楚帮忙。她见我半天拽不动一个和尚,便冲上来一手提住一个和尚的衣领,另一手应付着前来拦截她的黑衣卫,看起来却也游刃有余。帮忙转移大和尚我没实在帮不上忙,便一个人左闪右躲,跌跌撞撞地率先跑到角落边上。慕楚每“抓”来一个大和尚,我便逼着眼睛,咬破手指,然后像逗小孩一般把我咬破的手指朝大和尚的嘴巴里伸去。那大和尚惊悚地看着我,把嘴巴闭得死死地。
“看什么看,我这是给你解毒呢!”我没好气地碎了一句,但眼前的大和尚还是不肯张口,没办法我只能学着那药隐师徒的手法掐住他们的下巴,然后快速地把手指戳进他们口中,见我手指上的鲜血完全溶入他们口中便缩了回来。
药隐说我的血可以解毒,我心里对他这种说法不是很放心,我不懂什么医理药性,却也知道就得了天花的牛好了之后接种牛痘可以预防的道理,虽然用在这里有点牵强,但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就是放几滴血,试一试也无妨。
“萧左你好了没有?”
秦洛离正与三四个黑衣卫打成一片,而在他周围越来越多的黑衣卫围了上来,虽然有慕楚在一旁帮助抵挡,但奈何双拳难敌四手,隐隐间也快坚持不住了。
我又看了一眼前面十几步远的李神谕,她一个人独对三个灰袍人,虽还未显劣势,但也无暇分身。我看着五个堆在一块的大和尚,被迫吸允了我的手指之后,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底也很着急。
“慕楚,你能不能去把药隐那老家伙的穴道解开,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没辙,才想到远处还完好无损地坐在椅子上的药隐,这种危及时刻,没有专业大夫,实在是搞不定啊。
慕楚双掌架开朝她劈来的大刀,回头艰难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点了点头。“哥哥,你用飞针助我!”
秦洛离一脚踢飞一个黑衣卫,苦着脸说道:“可是我没飞针了啊。”
慕楚娇喝一声,双腿一蹬,飞身跃起,接着连连掷出十余把飞刀,跟打机关枪一般,嗖嗖嗖的“子弹”飞出,十余个挡在前面的黑衣卫应声而到。
“有飞刀为啥早不使出来呢?”我不禁小心低估着。
“掷光了等会怎么杀出去?”早已跃到药隐面前的慕楚居然连我那么细小的声音都听得到,惊得我心里一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