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今天必败,自己清白之躯,也不能落在兽人手上,败坏司马家的名声,更进一步来说,身为司马家子孙,绝不能让这危险兽人有机会到云岗关去,威胁到自己的亲人……
司马冰心生出同归于尽的念头,但掌力已经被全面压制,唯一的机会,就是激发血脉力量,行险拼命。
自己已然伤重,但若拚着性命不要,发动血脉之力,再赌上手中琵琶,仍有希望拉着强敌下地狱,可关键的问题在……自己被敌爪整个压住,竭力运转阴阳双极苦撑,再无余力,若分心去发动血脉力量,还没动起来,就会被敌劲势如破竹地粉碎。
……如果,这时候能来个什么人,分散敌人注意力就好了……
司马冰心侧目一瞥,希望那个男人能够给点帮助,却看他不知从哪取出了一件破烂风衣,乱七八糟地往身上罩,不晓得在干什么……这种时候,穿衣服有意义吗?还不如抓紧时间逃命……
心头又气又苦,司马冰心脑中混乱,冒出的一个念头,就是兽人的爆发异能,有时间限制,短则数分钟,最长也不过十多分钟,如果自己能在这股暴力下,支撑到他异能结束,或许……毕竟,道门功法气息悠长,最利久战……
这个念头闪过,司马冰心犹如溺者看见浮木,眼中乍现一丝希望,这个变化落在狼人眼中,他目绽凶芒,再次发出了魔魅一般的邪笑。
“……妳凭什么认为,这是爆发之后的力量?凭什么认为,妳值得让我用上爆发?”
……什么?
……他……没有用上爆发,这只是他原本的力量?
司马冰心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瞪着托尔斯基,更听见那仿佛噩梦般的呓语声响起。
“妳想见识本王爆发后的力量吗?那就用妳的肉体,好好承受吧!”
邪笑声中,掌上所承受的力道骤然一轻,但心头的恐怖感却剧增,仿佛面对大海啸将来之前的急退潮,跟着,一股海潮怒啸将至的前袭压力,震得司马冰心半身经脉爆撑欲裂,耳、口、鼻中一起渗出鲜血,溃败只在一瞬。
关键的刹那,一只手旁若无人地横伸过来,无视攻守双方的比拚,落在司马冰心抱着的琵琶上。
这只手,连同整只手臂,被一层像麻布袋似的东西罩住,司马冰心顺着手臂往后看,发现那是一个套在麻布袋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布袋表面还有一堆杂乱丝须,看起来仿佛稻草人模样的怪人。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外形陌生,但那双眼睛……司马冰心认出了来人身分,又急又恼。
……白痴!你又不能打的,为什么不跑?你……你来干什么啊?总不会……
看我要死了,所以来抢我琵琶?太没良心了!
复杂的情感,在少女眼中缤彩呈现,更令温去病哑然失笑,看来为了洗刷自己捡宝贼的嫌疑,不得不卖力了……
手,落在琵琶上,扣搭水絃……
这在司马冰心眼中,本是全无意义的动作,因为碧玉琵琶是神物,水絃更是难动,想要拉弹,除非……
蓦地,一股疯狂飙转的大力,在掌间酝酿,传至指上,四絃顺势弯曲,被拉伸开来。
……地阶级数的出力!
司马冰心的眼睛瞪得老大,脑中犹自浑噩,不明白那个男人如何能做到?居然发动等同地阶的力量,拉开了四龙水絃,而且,似乎还不只如此。
搭上琵琶弦的手指,不光是以同地阶出力,拉开四絃,更在瞬间把握住四絃特性,拨絃转轴,将更强的力量,透过神物蕴藉、提升。
危险的气息,让狼族王子也为之心悸,整个过程其实只有短短一两秒,温去病出手拉絃,看到托尔斯基惊怒、疑问的目光朝己看来,跟着,他爆发鼓催的力量,如决堤洪水般倾泻出来……却晚了一步。
温去病微笑,先一步放指弹出,被拉紧的琵琶弦,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刹时,四龙咆哮,一道比早先五雷刀还要猛得多的真空之刃,切裂大气,狠狠弹斩在托尔斯基的身上。
兽人肉体强韧,托尔斯基早已无惧刀剑,但这一斩弹上身,就如摧枯拉朽,不受阻挡,可抵千刀的坚实肉体,轻易被撕拉出一道长长口子,鲜血飞洒。
两股失控的巨力,内外交攻,托尔斯基痛吼声中,整个被打飞出去,身影横飞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