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见自己的惑术没有对高志豪起效,江乘风也是一愣……他的这本事,可是屡试不爽的,连许多厉害的半仙,不防之下,都要栽在他的手里,高志豪这么一个十几岁,瞧样子,顶多也就是筑基中期的半大孩子,是怎么侥幸的?
这,这没道理!
不可能!
这般想着,江乘风便又想再对高志豪使用惑术,来印证自己的所想,不料,高志豪压根儿就不给他机会,勾唇一笑,就转向了常蝶语,跟她催促起了行程来!
“蝶语,江伯伯的铺子迁址,定然忙的不行,以后,又不是不能见了,聊闲,什么时候不行?咱们没提早儿来瞧地方,通知江伯伯准备,已是不对,若是再耽误人家工夫,影响生意,可就是错上加错了!”
自己有防备,能抵御江乘风的惑术,却不意味着常蝶语也能,这会儿,江乘风还在面前,他又不合适直白的把这事儿告诉给常蝶语知道,让江乘风对自己生出更多的戒备来,只好顺着常蝶语的话说,把这事儿先推让过去,待一会儿,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细说给她听。
常蝶语跟高志豪接触不多,自然没有白板跟他的心灵相通,但自小长在赌坊里面,养成的善察言观色本事,却是让她本能的感觉到,高志豪是要带自己离开江乘风的身边儿,要有话跟自己交待。
“瞧我这见了熟人,就爱闲聊几句的坏毛病!江伯伯,你先忙,等忙过去了,有了闲暇,我跟志豪,再登门去你那儿拜访!”
顺着高志豪意思的跟江乘风“致歉”了一句,常蝶语这全不明白,高志豪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人,脸上不露半点儿的不自在,就好像,她当真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妥的一般,“志豪,咱们也走罢,趁着铺子还没锁门,也省得再找钥匙了……”
高志豪和常蝶语把话儿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江乘风这当“长辈”的,自然也不好再留他们两个跟自己闲聊,惹高志豪这他不知深浅的人怀疑。
在江乘风想来,索性这名唤高志豪的小子,总是要跟常家丫头成亲的,凭他这些年,跟常德望慢慢熟络了起来的交情,来日方长,以后,再探究竟的机会多得是,万没必要,非在这一时半刻里,冒不必要的风险。
“你们也忙罢,年轻人,总该趁着好时候,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儿,闯一闯才好。”
跟两人客套了一句,兼带着拜别的话,江乘风便先行抬步,带着两个拎着藤条箱子的小厮,往高志豪和常蝶语走来的方向,快步离去。
他已经在风城住了几十年,修行道家法术,也有几百年,像这样对人使用惑术失败的情况,在他的有生之年里,只有一次,而那让他初尝失败苦果的人,也早在三百多年前,灰飞烟灭。
这个名唤高志豪的小子,会不会是那个人的后代?
如果是的话……他,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余乐水,我本以为,几百年过去了,我已经可以彻彻底底的忘了你,忘了你给我的耻辱,忘了你是我最深爱的人……却不想,一个只是有可能跟你有瓜葛的孩子,就让我,险些忘了自己的处境,将真正的身份,暴露人前……”
渐行渐远的江乘风在前行拐过了街角之后,慢慢的停下了脚步,回头,像是能看穿阻挡在他面前的青石墙般的,用一种眺望远处的目光,直视向前,末了,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余乐水,上辈子,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还要用多久,才偿还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