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谷长子修天赐也说:“不错,若以人品而论,当推花兄为首!”左元之子早夭,孙子左恨弱上前一步,向花清渊一揖到地,默不作声。其他人心中暗许,一时不分姓氏,纷纷拜倒在地。
左、童、修三老没料到后人们摆出如此阵仗,喝也不是,骂也不是,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明归的儿子明三叠对父亲背地里器重堂兄,早已十分不满,趁机说:“父亲,大势已去,清渊兄量大如海,现今回头,还有转圜余地。”
花清渊无心权位,眼看众人都来推举,又意外,又焦急,忙要申辩,忽见花无媸目中精光射来,只得支吾两声,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花无媸微微一笑,说道:“梁萧,你的美意,老身谢过了。”说着竟要施礼,梁萧却闪身让过,冷冷说:“不敢当,我帮的是晓霜,不是帮你!”花无媸猜他识破了“天机十算”之局,从此再无转圜余地,但她城府极深,笑道:“那是,我祖孙同心,谢还是要谢的。”梁萧两眼望天,只是冷笑。
花无媸神色一缓,转身望着明归,笑道:“老身作主,只要明兄罢手,前事一笔勾销。”明归沉默时许,长叹了一口气,苦笑说:“老夫机关算尽,终究敌不过天意。罢了,三叠,你过来。”
明三叠忐忑上前,明归挽住他手,将自表身份的黄鹤玉佩交给他说:“如今,我便将‘黄鹤’之位传给你,日后明家上下,全都听你节制。”众人见明归让出八鹤之位,均感诧异,明三叠先是一愣,继而狂喜,正要谦让两句,忽觉脉门一紧,竟被明归死死扣住。
明归大喝一声:“去。”手臂一抡,明三叠当空扫向花无媸。花无媸防范严密,没料到明归会拿儿子当兵器,如果抵挡,明三叠非死即伤,不得已向后跃开。明归将儿子在半空中抡了个半圆,所过无不退让。花无媸正欲抢上,又听明归叫声:“接着。”忽将明三叠向她掷来,花无媸不得已,挥掌以柔劲卸开,可也消不去所有力道,明三叠摔得头破血流,居然昏死过去。
花无媸回头一看,明归已经抢到了凌霜君面前。花无媸恍然大悟,他用亲生儿子开路,本意指向凌霜君母子,这两下变化奇突,真是少有的怪招。
凌霜君仓促间挥掌斜斩,明归手一翻,向她脉门拿到,忽觉背后破空微响,反袖一挥,扫落了几枚金针,却是吴常青情急发出。凌霜君趁明归分神,挽着花晓霜的右臂斜跃而出,明归飞身一抓,拿住了花晓霜的左臂。两人各执一臂,齐齐用力,花晓霜面露痛苦,凌霜君只好放开。
明归抓过少女,挡在身前,花无媸正巧赶到,怒叫:“明归!你疯了?”明归眼露凶光,冷笑说:“谁疯了?哼,你说只要我迷途知返,此事就此作罢?呸,你当我白痴吗?花无媸,你还在襁褓中,我就认得你了。你的脾气我会不知道吗?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想了最恶毒的法子折磨人。斩蛇斩头,你也许放过左老二、童老三,决不会放过我明归,你早就想好了方子,早晚要对付老夫。”
花无媸道:“胡说八道。未行传位大礼,我还是一宫之主,说的话一定算数!”明归冷笑道:“你现在还是宫主,大礼一过,你就不是宫主,到时候你以此为由,又可肆无忌惮地对付明某。”花无媸被他说出心思,脸上一热,心想:“老家伙如此狡猾,真是老身的敌手。”
明归手上使劲,双眼一瞪众人:“全都闪开!”花晓霜手臂剧痛,但怕爸妈担心,强自忍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却淌了下来。左元等人也觉明归做得过分,童铸说:“明老大,虎毒不食子,你拿儿子做兵器也罢了!这女娃儿天生命薄,实在不该受此折磨。”修谷也说:“明老大,万事好商量,放了这女孩儿,大伙儿从长计议!”左元却面如死灰,一言不发。今天一败涂地,老头儿已经锐气尽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