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际便已经和凿齿进行妖变的唐柯,突然两耳耸动,变得金黄的瞳孔凝视谷口道:“有人来了。”
他话音方落,却见谷中突然人影一闪,竟是司离亲至。
司离屹立谷中,负手而立。他身姿挺拔,自有一番渊亭岳峙的不凡气概。魔主随随便便往谷口一站,却有一夫当关的味道,看得安泽南头皮隐隐发麻。
观司离此举,大有以一已之力尽截众人的打算。而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若被他阻于此处,那安泽南几人什么事也别想干了。
“泽南请回吧,我知道你们是为墨白几人而来,但很可惜,他们不能交还与你。而且,你来得稍嫌太迟。再过不久,墨白等人便会与这地上干尸无异了。”司离淡淡说道,这时的他终显出魔主冷酷无情的一面。仿佛生命在他眼中,贱如蝼蛄!
“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要放干他们的精血,莫非你真个打算让喀布巴的鬼国重现,那于你又有何好处?”安泽南大声责问,同时体内灵能不断凝聚,随时准备出手。
白亦雪也同时出列,她长剑出鞘,落后安泽南一个身位。她走向左边,同时催发无形剑气不断朝司离涌去,和安泽南隐成联手之局。
被这两名年青高手散发的气势交感,林道风吹不歇,卷得枝叶纷飞。但奇怪的是,司离却连一片衣角也未曾拂动一分,仿佛他置身于其它人不同的世界中一般,形成怪异的场景。
分毫不为两人的气势所动,司离淡淡说道:“叫泽南猜个正着,打一开始,我便没想过在研制什么核武。诚如你等所见,那只不过是个幌子,司某心中所想却是这喀布巴的鬼国之力。若得鬼国万千怨魂相助,区区龙渊又算得什么。泽南既知喀布巴的存在,当知这凶绝一时的鬼国是如何被镇压封印的。”
安泽南盯紧了司离,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嘴上却答道:“鬼国传说我也略有所闻,当时亡魂为祸,是东土取经路过此地的三藏法师以无上佛力将其封印。”
司离晒道:“想三藏一介僧人,哪来那么大的力量封印千万怨魂。若有这种力量,三藏还须取什么经,那已经是属于菩萨佛陀的大能了。不过三藏虽然没有这个能力,可他不知从哪里却得来一件圣物,就是它,三藏才能镇压住整个鬼国。也正是这件东西,让我迟迟无法重现鬼国,否则,我也不会费尽心机去当什么宰相,甚或去谋夺一个小国的王位。”
安泽南心中一震,果然,那碑画中三藏所失去的佛钵与鬼国的封印有关。而现在,恐怕是佛钵亦是司离得到鬼国的最大阻力。观司离此言,定是司离有感单凭魔门之力无法重现鬼国,因此想通过夺取钵办耶伽的王位,从而得到一国人力物力的双重支持。
“泽南可知,此物便是三藏随身携带,以作化缘之用的佛钵。此物不知为何所制,竟自带无上佛力。亦是它以自身佛力,方镇得住鬼国千万怨灵。只要有它一日,鬼国便无法出世。我遍思众法,最后终想出一个法子,便是用生灵血液去污染佛钵圣力。若让我继其王位,自可备牛羊之血以污佛钵圣力,但此事为你们破坏,司某只得让人在谷中工人食物中下毒,让其无力反抗后再放干他们的血液,以之代替牛羊之血。司某知道此法有伤天和,实属无奈之举。”司离嘴上说着“无奈”二字,眼神中却分毫没有悔意。显然即使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为魔门大业而随便牺牲数百人命。
龚倩看着这浑身散发着冷意的男子,全然无法将之和那王庭之上,谈笑风生的司离联系在一起。一者如同文人雅士,一者却是漠视生命的冷酷魔王。龚倩再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司离。
安泽南听得一颗心直往下沉:“换言之,墨老他们也是……”
“不错,他们也是重要的道具。”司离嘴边逸出冷酷笑容,淡淡说道:“修行人的血液比常人更要珍贵万分,若得墨白及长白八子之血,将加快破除佛钵圣力的进程。若无意外,恐怕他们几人现在亦成干尸了吧。”
安泽南心头一震,终因心系墨白等人安危,气息微微一乱。
司离立有所感,身影显得一晃,竟抢先出手,朝安泽南一掌印来。
顿时,安泽南只觉呼吸不畅。落在他的眼中,他只觉整个喀布巴山谷朝下压来,似欲将他活埋。安泽南知道司离趁自己心神微乱之际全力出手,以天魔七幻全面影响自己的心灵五感。
但知道归知道,他却如同落水的溺者,在如同梦魔的幻觉中不断下沉,不可自拔。
直到,耳中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之声,安泽南才幡然知返。山还是山,司离还是那个司离,世界再现原貌,他却后背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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