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豹走过去,嬉笑说:“嘿嘿,罗支书,下雨呢。”
“下雨已经停止了,你们小队收工了?”
“嘿嘿,没有呢,我来找你有事情。”
“有什么事情,你说。”
李金豹四下一看,说:“这里人多,不好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这里不能说。”这无赖,有什么正经的话说,罗义江没有兴趣理睬他。
“罗支书,我有话私下对你说。”李金豹忍耐陪笑脸。
“我很忙,你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到大队去说。”罗义江头一偏,准备走。
“罗支书——”李金豹顿时消失笑脸,声音大了很多,“好歹我也是贫下中农,你一个大队支书,贫下中农有事情汇报你却不理睬,有事情忙也是你自己盖新房,还……”
这话太敏感,许多工匠在场,有人听见李金豹说出如此攻击xing强大的话,转头来看。罗义江停止脚步,恼怒地回头,脸se铁青,说:“李金豹,你有什么话,过来,我们到一边说。”
说着,就转到旁边屋空中。
李金豹跟进,罗义江回头问:“你什么事情?”
“嘿嘿,”李金豹恢复嬉笑,“罗支书,我也是贫下中农,想你帮助我说媳妇说媒……”
这个泼皮,央求我帮忙,还这么凶恶。你这样的人,还想说媳妇。要找老婆叫别人去,我堂堂一个支书,只管你吃喝劳动,还管你传宗接代呀。
罗义江说:“我说李金豹,你要说媳妇,就去找媒婆说媒去,找我有什么用?我从来没有为人做个媒的。”
“嘿嘿,支书,我不是要你说媒,我是要你去文可思家说说,就说叫她嫁给我做媳妇……”
好笑,主意打到我支书头上来了。罗义江说:“文可思虽然是地主成分,解放以后,她家的财产被分了,现在也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也说,给他们一条生路。她嫁给谁,也是自愿的,我也没有权力做主。这件事情我帮忙不上。”
说完,罗义江转身要走。
“罗义江!”李金豹见罗义江不但不帮忙,语气还不好听,即刻凶相毕露,“你不要以为你是支书,人家就怕你了。社员们都在为集体劳动,你却在家里盖新房子,平时你家吃的喝的都比别人好,还把你儿子送去做老师,你……”
“李金豹——”罗义江怒发冲冠,满脸憋的通红,“你……你……胡说八道……”
怕什么,李冰佑支持我呢。李金豹毫不示弱,手指罗义江:“我……我怎么了?胡说什么了,我说错了么?当心我写大字报揭发你!人家bei jing的教授都打到了,你个支书就不能打到么?”
罗义江气的七窍生烟。
不远处,工匠们都在做事情,木匠正在挥舞斧头砍木头,声音大,掩盖了这边的声音。因此,听见的人不多。
但是,罗义江以为他们听见了。看这泼皮的架势,一时是不罢休的。自己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社员们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人说。对于自己的这些行为,理解的人占多数,不理解的人少。原来,罗义江看见的社员,奉承的多,巴结的少,自己待人和气,也没有什么人指责自己。像李金豹这样的人,今天直接攻击自己,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自己乃是一个支书,犯不得与这样的人较劲,万一传了出去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难保有人真的揭发自己,写了大字报就不得了。
想到这里,罗义江转而镇定,和蔼地说:“我说金豹,你说这文可思的事情,我想也是应该关心。我作为支书,咱们大队的父母官,关心贫下中农是应该的。这样,你先回去,回头我去问问文可思。”
哈哈,罗义江怕了。李金豹笑说:“罗支书,那就谢谢你啦。我走了。”
罗义江本来胆子比较小,被李金豹这样一吓唬,就更小了,看见李金豹要走,说:“李金豹,你以后不要乱说。”
“乱说什么?”李金豹不太明白。
“就是不要到外面造谣,要维护大队干部的威信……”
“大队干部那么多,我怎么维护的来?怎么维护?”
“就是不要在外面造谣说干部的坏话……”
“嗯,这个我知道,你把帮助我把文可思要来做老婆,我就不说的。”
怒火再次从罗义江的心中升起,这个家伙,还要挟我。罗义江招架不住了,无奈地说:“那你要努力上工,表现积极,让干部和社员们都表扬你,我才在文可思那边说话哦。”
“那好,我就积极上工就是了。”
说完,李金豹扬长而去。
却说李金豹走后,罗义江心情复杂,没有照应工匠,到大队去了。
这边,还有罗义江的老婆在家,工匠们也不敢议论。大家闭口不言,埋头做事情。
下午,没看见罗义江老婆的时候,工匠们在一起,就慢慢地议论起来。
胡为强当时在外面搅拌泥水,也没有注意,听大家这么一议论,也知道了这事情。晚上回到家里,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周银芝。
“有这等事情?”周银芝大吃一惊。
“怎么没有这事情,我都在场,没有听见,可是有人听见了,就说出来了,难道这事情凭空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