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金娇把玉米馍馍已经端上了桌子,周升狗喜滋滋地坐上去,拿起筷子准备吃。正拿起筷子,李金豹就进来了。
“这个人是谁?”李金豹一进来,就指着周升狗问李金娇。
李金娇心惊之余,求救的眼光看着文金桃。
文金桃乃是附近有名的媒婆,李金豹自然是认识的,上次李金豹委托文金桃来说媒,文金桃婉言谢绝,说是地主的女儿自己不好说媒。今天,眼看谎言就要被擢穿,文金桃也有所慌张。
但是,文金桃是何等人物,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看见李金豹气势汹汹,必定是听说文可思说亲来阻挠的。于是,文金桃陪笑脸说:“金豹,你看,她家里来了客人呢。我去柳河菜地除草,顺路看看。”
“文金桃。你还想欺骗我!”李金豹凶恶叫喊,转身把周升狗面前的碗端起来,抢夺过筷子,指着周升狗,“他是谁?他是不是来说亲的?”
周升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他是李金娇家的远房亲戚……”文金桃搪塞着。
“好,是亲戚。”李金豹冷笑一声,转头问周升狗,“我问你,你叫文敬辞叫什么?”
“我……我……”周升狗一时语塞,支支吾吾。
“你跟我出去!”李金豹指着周升狗,一声吼叫。
周升狗拿眼睛去看文金桃,文金桃表情尴尬,没有主意。
“还不快走!跟老子滚!”李金豹对着乱了方寸的周升狗又是一声吼叫。
周升狗只有乖乖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李金豹赶到门外,对着周升狗叫喊:“下次要是让老子看见你再来,打断你的狗腿!”
周升狗被这样一吓唬,头也不敢回,一路小跑回去了。
李金豹转身回到屋里,指着文金桃:“我说你这个文金桃,叫你做人你做狗,上次我叫你来说媒,你说文可思家成分不好,今天怎么你也来了?”
文金桃无言以对,讪笑说:“呵呵,金豹……把时候风声紧……”
“你不要欺骗我,”李金豹回说,“我李金豹不是傻子。既然你不愿意为我做媒,你也不能为别人说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看你年纪大的份上,放你一马。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如此藐视我,就别怪我李金豹不客气!”
说完,李金豹扬长而去。
这边,文金桃自知左右都没有做好人,显得十分沮丧,对站在一边木然的李金娇说:“金娇,你看……这李金豹……蛮不讲理……出了这个祸害……”
李金娇实在不愿意说话,可是人家是贫下中农,也不敢怠慢,说:“这个也不怪你……”
文金桃苦笑说:“那我走了……”
文金桃一走,文敬辞和文可奎收工回家,问清楚情况,一家人沉默不语,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应付目前的局面。
却说过了两日就是国庆节,本来文可思说想请假不去,李金娇说:“思儿,你怎么能不去?这次开会是庆祝国庆节,你不去,人家还说你是对于国庆节的仇恨。”
“娘,你想想,最近我心情很不好,国庆节说不定爷爷和爹都要受到批斗,我……”
“人家欢笑我家愁,可是有什么办法。”李金娇叹息一声,“不去,人家会让我们更难过。我听说,这次开会有学生的演出,胡天健一定在里面……”
听说可以看见胡天健,文可思心碰地一下跳起来,脸一下子红了。
李金娇会意,没有往下再说。
国庆节这天,文可思早早地起床,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系上一根红绳子,穿上梅花点的蓝色褂子,灰色的八成新裤子,把那双旧绣花鞋子拿出来穿上。临时出门,还在路边找了一枝红色的野花插在头上。
到了仓库门口,与社员们整队一齐去乡政府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