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记忆法阵是其中的难点,估计就是卡住那位药师的环节,好在我把它们的结构和原理都牢记在心中,慢慢的领会贯通,不难将之重现。”铁恒转念又深思了下去。他前世留学美国所学的正是机械工程,在这个世界似派不上用场,但对于炼器还是颇有助益的。他当初就设想过,如果仿照工业化生产的流水线,将这几种合成炉组合成一个整体,无论是串联、并联,每一个合成炉独自完成一道工序,最后汇聚到一起,即便有需要长时间加工的原料,也可以事先备置,再由人适时加入,那就能够自动炼制一些高级的灵药。而且不耽误术师宝贵的时间和灵力,完全由灵石来承担,再由几名经过培训的学徒仆役照和送料,全天不停的生产都是可行的。
可惜,当时铁恒什么也做不了,而那些聪明绝顶的言灵术师可能是因为见识的局限性,或是本身不原意被一件工具完全取代,所以压根没往这方面考虑。
此刻铁恒一想到灵药庞大的市场需求,以及诱人的回报率,一旦设想中的智能化的组合型合成炉制造出来,那简直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金矿。
尽管这个世界与地球有些不同。地球上,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金钱在运作,它是一切的基石。小到个人,大到国家,说白了,所谋求的不过是利益而已。而这个世界,人们至高追求的则是力量,无论是修炼武功还是法术,都是获取力量的手段,也只有具备了强大的力量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不过金钱还是很重要的,这个世界也经常上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悲剧。何况铁恒一向坚信,无论在哪个世界,钱不是万能的,但人离了钱却是万万不能。这一点他在前世就深有体会,并且深知能被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偏偏这个世上大部分事情都能用钱来摆平。
“喂!阿恒,阿恒,呵呵,你走神咯!”公孙变的话声唤回了沉思中的铁恒。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投入。”这次说话的是吕大谦,他已经完成了两种金属的熔炼,走过来与两人打招呼。不过他上去比公孙变还要疲倦,额头、脸颊还有领口上也到处是汗渍。
“没什么。”铁恒笑着摇摇头。
“他呀,有一个很不错的创意,想要利用灵石代替人工在制药过程中进行粹炼。”公孙变把铁恒提出的疑问告诉吕大谦。
“哈哈,阿恒,你第一天来就能想到这样的问题,了不起!”吕大谦开心的大笑。“你要是能制造出这样的法器,可一定要送我几个,这可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啊!”
吕大谦状似随意,却敏锐地把握住了这个设想一旦成真所能带来的巨大好处。
“来这几个小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公孙变小小年纪就能炼制黄级上品的灵药,但他尤有余力的样子,说不定还是有所保留的说法。这个吕大谦瞧着热情直率,可也不能小觑。”铁恒暗忖:“能被冯士友这样的大师级人物中收入门下,自然不会是一些寻常人物。”
“对了,阿恒。你如今刚开始修炼,最好能挑一门自己感兴趣的专项技艺,那么到时候可以向师傅讨一些相关的差事,完成起来更轻松,生活费也能多得一些。”吕大谦说完,却见铁恒一脸茫然,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抱怨道:“大师兄,你居然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阿恒讲清楚!?”
不待公孙变说话,吕大谦自顾自的解释起来。原来,方士一般精通物质改变、炼制器物,不过他们也大多对其他方面的法术技艺有所涉猎。比如制药炼丹、阵法附灵、咒文符篆等等,并有不少人在多方面有特长,这对他们的本职也有相当帮助。
冯士友门下的这几个徒弟,就有各自擅长的领域。对此,他们除了日常冥想、修习法术、加工原材料以及饲养魔虫妖植这类的功课外,每个月冯士友还会给他们一张任务清单供他们挑选。比如公孙变炼制生肌散,就是因为他在制药方面最为在行,这样做可以兼顾修炼和赚钱。冯士友作为坤缘学府的司业之一,可以取用学府库存的海量材料,而且他本身制作的宝具或法器,任何一件都能卖出天价。但他曾经落魄过许多年,在极为艰苦的环境下取得了如今的成就。故此他认为自己的徒弟也必须具备自力更生的能力和吃苦耐劳、承受得住压力的品性。这样一来,他只提供最为普通廉价的材料给四个徒弟,至于完成他布置下的功课所需的其它原料,就得他们自己挣钱去买。
要知道,方士每一次实验都会消耗大量的材料,它们的价值每一样都不便宜。四个徒弟为解决这个问题,可谓是费尽了心力。如这些生肌膏,公孙变会将它们交给与冯士友关系密切的商行代为售卖,这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而赚到的钱一部分作为学费,另一部分则是生活费,可以存着购买额外的原料或其他物品。
听完这番讲解。与吕大谦话语中流露出的不满以及公孙变的苦笑不同,铁恒没感到任何的吃惊和难以理解。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面对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家长希望孩子成材,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像这样截断对孩子的金钱供给,要求他们自寻生活费来源,给予他们现实的压力,迫使他们自强自立,进一步自我挖掘潜力及天赋,已经算不得稀奇了。
“学费!?”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难道拜冯士友为师,还要交给他学费不成?这就有些难以接受了,前面自己掏钱买材料那是个人的授徒方式,而这个可就有些违背传统了。师傅收徒弟礼节性的孝敬是可以的,但这样明目张胆的盘剥弟子的收入,就很少见了,又不是寻常开门揽徒的武馆。在这一点上,中土神州与中国古代颇为相似,收徒授业,相当于养儿育女,是自我存在和文化的一种传承,是高尚的、神圣的。师傅们大多是无私的付出,所求的不过是弟子将自己的传承发扬光大。这也形成了民间尊师重道的风气,所以像阿敢为了夺宝而弑师,一旦传扬开去,天下人都会对他杀之而后快。
“哎,你别误会,这个学费是要交给学院的。”公孙变赶忙说道。
铁恒刚在心里说这样的大师级人物自不至于如此的不堪,可接下来两人的委婉解释,让他决定先保留这个观点。
冯士友几乎一生都在做自己的研究和修炼,哪里懂得如何教授徒弟。所以一收到幼时母校的聘请书函,就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公孙变四个入了他的门下,可绝大部分基础知识,都是付费给坤缘学府,去学堂里上课学到的。学府的教席先生虽然也被学生们称为老师,但与师傅是有本质区别的。
“师傅何等样的成就,自然不屑于浪费时间教授这些浅显的东西,而是经常召集我们去顶层,协助他老人家进行各种实验和炼制器具。这可需要运用许多高深的学问和技巧,能学到多少就瞧你自己的悟性了。”吕大谦又匆忙补充道。
他的话却没起效果,铁恒苦笑连连。“好一个师傅领进门,修行个人!”而他就是一个旁观自行领悟的行家里手。
公孙变自然清楚自己这位师尊个人实力一等一,可实在不是教徒弟的料,所以一直没有给铁恒介绍这方面的事,准备等到时机成熟再提点一下,就是为了避免在铁恒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和芥蒂。现在倒好,吕大谦把什么都说了。
他有些气恼的瞪了吕大谦一眼,后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又慑于大师兄的威严,缩了缩脖子,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铁恒其实对此并不怎么在乎,反正去学堂学习也是一样。反而冯士友如果为了颜面,不顾自己能力的硬要自行教导弟子,那才真的糟糕呢!
公孙变将那些装着生肌膏的小瓷瓶放进一个竹篮中,然后锁进储物柜,又仔细的清理了一番工作台和使用过的器具,最后说道:“今天的活都忙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吕大谦打了一个哈欠,连连称好。公孙变先行出门,他伴着铁恒跟在后面。三人下楼回到各自的住所,临分手时,公孙变又提醒了一句。
“阿恒,你回房之后可以照着师傅给你的口诀修炼冥想。但记住,不要超过自己身体的极限,一旦感到身体有不适之感,就要及时歇息。要是出现头疼的症状,就要来找我,那是灵力对你产生了不良反应,需要调养一段时日。这类情况在初习者身上经常发生,你多加注意。”
“小弟定当谨慎。”言毕,三人互道晚安,这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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