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认为将医,卜、算术一类的杂学放在同等的地位上这似乎有些不妥?”尚宝卿韩爌出列奏言道。
“这有何不妥呀?”朱影龙对这个韩爌一点都不感冒,如果他不死袁崇焕的座师,他才不愿意将这么一个老朽召入朝中呢。
“启禀皇上,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以仁孝治天下,行的是君子之道,尊的是圣人之言,以儒法治天下,道德教化人心,现皇上突然将此等不登大雅之堂的杂学与我圣人儒理之学并列,实在是有违我汉人几千年的祖宗大法呀!”韩爌跪拜道。
“朕何时把杂学与圣人之学并列了?”朱影龙心中大骂韩爌这个老东西,比不就说朕不孝,悖逆祖宗吗?于是装出一副奇怪的笑容问道,“列位臣工,你们可得替朕说句公道话,朕何时说过将圣人的达到与杂学的小道并列在一起了?”
“皇上刚才不是说也设立两所大学吗?既然是两所大学,自然是地位相等并列的呀?”左都御史陈杨美出列道。
“是呀,是呀。”下面顿时一阵附和之声。
“尔等简直是大错特错!”突然黄宗羲清亮的声音陡然在大殿之中响起,顿时将议论之声压了下去。
“皇上,列为大人,宗羲虽然是末学后辈,但对列位大人的看法实在感到可笑之极,且不说皇上没有将杂学提高到与我圣人儒理之学的等同的高度,就算是,又怎么样,圣人曾言,学以致用,圣人之学是让我们修身修德的,而并非教给我们读书人生存的本领,诸位大人都是十年寒窗走出来,皓首穷经,刻苦攻读才得来的功名,请问,如果你们当初没有考取一个功名,走上仕途,你们将何去何从?每次朝廷开科取士,数万举子进京赶考,得功名者能有几何,那些没能考取功名又心灰意懒者靠什么谋生?皇上不过是给了这些读书人一条新的出路,一样的为朝廷,为皇上效力,难道皇上这么做也是不对的吗?”黄尊素义正词严的当朝责问所有在堂的百官问道。
“黄贤侄,韩老大人并非反对皇上的做法,只是将此等杂学地位等同于圣人之学感到不妥而已。”周廷儒出来帮衬道。
纵观中国历史,历来就把儒家的学术奉为经典,其他任何学说虽然并没有视为异端,但都向来被读书人不屑一顾,认为那些不过是低级无谓之术,圣人都不屑为之,那么他们这些敬奉圣人之学的读书人自然更加不屑为之了,宋明以来,虽然社会有些进步,但就是这种儒家独大的思想,认为这些所谓杂学根本就是无用的,真正能使得国家富强强盛,万国来朝的还是这个圣人以仁德治天下之道,固步自封,妄自尊大,才是中国在清末积弱百年,任人欺辱,其实都是这帮所谓的腐儒害的。
就连追随自己时日甚长的孙承宗都深以为然,只不过他不敢出言反对,因为只要他一出言,这个朝堂之上至少有大半人会反对,到时候必然陷皇上于两难之境,其实他内心也有一丝动摇,在朱影龙身边久了,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深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影响,所以他就持了沉默的态度,原信王潜邸的官员要么支持皇上,要么沉默,在对待这件事件之上形成了三派意见,不过显而易见的还是朱影龙占了上风,因为沉默的人当中是以他为马首是瞻的。
“朕不过是设立了两所学校而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吗?”朱影龙面容一整,正了正身子朝殿中诸臣看了一眼问道。
“朕既没说要把杂学与圣人之学列为同等高度,又没说不尊圣人之学,这两所大学职能不同,招收的学生也不同,朕又没有下旨说天下的读书人一定要去读这两所大学中的其中一个呀,韩老爱卿是不是会错朕的意思了?”朱影龙微微一笑,问韩爌道。
“皇上是没说过,可是……”韩爌还待申辩,却被朱影龙一口挡了回去。
“这不就结了吗,设立两所大学一事就这么定了。”皇帝金口一开,就很难更改了,只要把既定之事变成现实,这些顽固的老官能把他怎么样?
“皇上!”大殿之中顿时跪下了十几个官员,高呼道,有的还当场滴下了几滴眼泪。
“君无戏言,朕话已经说出口了,你们难道要朕失信于百官,失信于天下人吗?圣人是怎么教你们对待君父的吗?”朱影龙有些生气,站起来指着这帮跪在地上的大臣,努声训斥道。
“皇上息怒,这些都是我大明朝忠臣,可能一时没有领会到皇上此举的深意,相信假以时日,他们必然明白皇上的一番苦心的。”孙承宗开口替跪在地上的大臣求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