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讽刺说:“顾先生真闲。”
他说:“你真不多考虑一下?”
我笑着说:“不了,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顾宗祠低笑一声,问:“值吗?”
我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来评判是否值不值,只要依照自己心内走,自己觉得值,那便是值。”
顾宗祠放下茶杯,拍了拍手,笑着说:“精彩,纪小姐的话真是精彩,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说实在话,如果今天你答应了我,我会觉得你这种女人一无是处。不过一般讲情义的人都不会有出息,反而一心向上爬的人,虽然贪心,可她注定有一天会成功。”
我说:“谢谢您夸奖。”
顾宗祠说:“你这样的决定,他并不会感激你。”
我说:“我这样的决定无关任何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顾宗祠看了我良久,说:“或者说,其实下意识内你已经爱上了他,所以宁愿被他禁锢,面对唯一可出逃的机会你之所以退缩,是明白,只要你背叛了他,你们之间将永远不会有可能,所以,你不敢,也不愿,对吗?”
我握住茶杯的手有些抖,低头喝了一口浓郁茶香的茶,看向顾宗祠说:“顾先生,你觉得我这样的年纪,还会被蛊惑在男女的****中吗?”
他大笑了一声,说:“被****蛊惑可无关年龄,只要你一天还活着,就难保自己不会有一天深陷这泥潭中。”
我看向顾宗祠说:“那阮陵遇之于顾先生呢?”
顾宗祠语气淡了下来,他说:“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
我说:“顾先生为了她,和正在和顾家合作的沈家作对,值得吗?”
他低下头喝了一口茶,说:“阮陵遇死的时候,怀了我的孩子,两个月。”
我手指下意识握住茶杯,没有说话,顾宗祠看向我冷笑一声说:“当初在酒吧,是你报警的,对吗?”
我放下茶杯,没有说话。
顾宗祠端起桌上那茶壶,缓缓为我茶杯内再次蓄满茶水,他说:“放心,这笔账我不会算你身上,虽然你是导火索,可对付女人向来不是我顾宗祠的习惯,这笔账我会和沈世林一笔一笔算清楚。”
我重新端起面前那杯茶,然后一点都感觉不到烫的感觉,端到手中后,便一口喝了下去,心内是一种钻心的疼痛,却被这股灼热赶走了身体内的冰冷。
我和顾宗祠在这间包厢内坐了一会儿后,我放下手中空了茶杯,起身说:“叨扰了。”
我转身要走,顾宗祠从红木椅上站了起来,扣好胸前的西装扣子,他说:“我送你。”
我刚想拒绝说不用,话到嘴边看到他已经来到我面前,只能说一声:“那就多谢了。”
我们两人从屏风内走了出来,服务员将包厢的门轻轻一推开,我刚抬脚出去,一抬眼,便看见沈世林从我们打对的包厢走出来,我浑身僵硬。走在后面的顾宗祠在我身后对对面出来的沈世林说:“世林,原来你也在这里。”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顾宗祠,嘴角带着笑意说:“宗祠怎么会和我秘书闲情逸致在这喝茶。”
顾宗祠来到我身旁,对沈世林说:“莹灯上次吵着闹着要将纪小姐介绍给我,我赖不过,所以约了纪小姐出来坐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他话停了停,再次说:“应该不会介意吧?”
沈世林笑意盈盈说:“怎么会介意,已经是下班时间,这是她的自由。”
付博在他声旁低声提醒了一句:“沈总,谭总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
沈世林对顾宗祠说:“那就不打搅了。”他说完后,视线在我身上冰冷一扫,随即往前走,没过多久,便消失在拐弯处。我一直没有动,顾宗祠在一旁提醒说:“纪小姐,该走了。”
我握紧拳头说:“你故意约我来,是早已经算准了沈世林会在对面,对吗?”
顾宗祠走在我面前,说:“也可以这么说。”
我说:“你到底在打算什么算盘?”
顾宗祠说:“既然纪小姐已经放弃了手中的机会,那就别问为什么。”
他说完后,便朝前走着,顾宗祠的助理正好从走廊那端走了过来,挨在顾宗祠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顾宗祠满意的笑了笑,说:“走吧。”便和助理从我面前消失,留我一个人站在那儿。
我从百花殿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开车去了沈世林别墅,等到差不多夜晚十一点,有车开了进来,停在了大门口。我立即从车内下来,走到沈世林车门外,抬手敲了敲紧闭的车窗。
车熄火,许久,静默的车内才缓慢降下车窗,出现沈世林的脸,我甚至来不及观察他神色,而是开口说:“今天之所以我会和顾宗祠吃饭,是他一手策划的。”
沈世林没有看向我,而是面无表情看向前面,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出,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说:“那你告诉我,他在策划什么。”
我说:“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为了盛东求尽了人,都没有人愿意帮盛东,可沅陵遇的死你知道吗?她死的时候怀了顾宗祠的孩子,他才会想要利用我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