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龙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yin冷,他缓缓说道:“浮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当jing察,我是想用法律维护这世间的正义。可是今晚的这件事,让我彻底想通了,有的时候,法律就是有权有势者手里的遮羞布,想用时就遮上,不想用时就扔一边,这就叫权大于法。所以,你不要再跟我谈什么法律,从今天起,我不再相信它了。”
边云峰看了看叶龙yin沉得要滴下水来的脸,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说气话了,法律本身没错,只是有人在乱用它,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这法律有时用得不灵光,但没了法律,这世界就真乱套了。你是个jing察,如果连法律都不敢相信了,那趁早别做jing察了。别想这么多了,去睡吧,明早还要上班呢。”
叶龙点了点头,就躺在折叠床上睡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满是婷婷戴着手铐的可怜模样,也不知治安大队的代合理黑不黑,会不会刑讯逼供,强迫让婷婷承认自己是卖.yin。想到这些年发生过的“处女卖yin案”等荒唐事件,叶龙就总有些心神不宁。
翻来复去了一个多小时,叶龙才终于睡着。正睡得迷糊,就被李桂芳叫醒了:“小叶,小包,快起来吃早餐了。丽华都来了,你们两个懒鬼,都老大不小了,还老是赖床。”
李桂芳是个闲不住的人,来了h市后,就负责做起了一ri三餐,还让肖丽华过来一起吃饭。边云峰过意不去,要交伙食费,李桂芳就死活不肯,说自己在这里住着,给边云峰添了不少麻烦,怎么能收钱。至于肖丽华,她也没提伙食费的事,只是经常买些早餐、菜、油、米过来,有空时还帮李桂芳打打下手,学学炒菜,算是没占大妈的便宜。
四个人围着一张小方桌吃着绿豆稀饭和小笼包,肖丽华就看出叶龙有心事,于是问了一句:“师兄,你怎么愁眉不展的?”
叶龙正在想着昨晚的事,听肖丽华这么一问,就赶紧眨了眨眼,笑道:“没什么,就是天天吃这些,有点吃烦了,想去喝喝早茶什么的。”
肖丽华见叶龙这么掩饰,就明白一定有什么事,他让自己不要追问,以免刺激李桂芳。
李桂芳没看出其中的玄机,当即循循善诱地教育起叶龙来:“小叶呀,这样的早餐还不好吗?多少人都吃不上,你有得吃,还不知足?听说那什么早茶,一顿得一两百,那不是铺张浪费、小资情调吗?小肖说得没错,你这孩子就是不会存钱,每个月十五号发了钱,就胡吃海喝的,月中是暴发户,月底是困难户,月初就吃大户,到处欠帐,发了钱又得还帐,搞成了恶xing循环,这样下去,怎么能存钱娶媳妇?”
叶龙苦笑道:“妈,我说一句,你准得说十句。我哪有浪费?以前我每个月二千五,寄五百给你,自己剩二千,又要抽烟,又要吃饭,还要买衣服,零花,哪能存得下钱?现在升官了,对了200块,但总归是不够用的,这不是胡吃海喝的问题,是公务员加工资没落实到位的问题。”
李桂芳就打开了话匣子:“你得找找自己的原因,别老怪zheng fu不涨工资。告诉你,省钱的学问可大着呢,知道你爸是怎么花钱的吗?去山区办案,带五个大馒头,用矿泉水瓶子装上凉开水……”
见母亲使出唠叨**,叶龙暗叫一声苦也,赶紧说了句上班要迟到了,揣了几个包子,飞也似地逃出了房门。
肖丽华笑靥如花地跟了出来,说了句:“活该,谁叫你小资情调的。”
“喝个早茶也叫小资情调?跟老无产阶级真没共同语言。”叶龙没好气地说道,“晦气,一大早就挨一顿训,也不知我妈要住到什么时候才肯走?”
肖丽华问起叶龙为什么事发愁,叶龙不愿把昨晚那事扩散出去,就说是为写材料的事儿,肖丽华信以为真,于是也没有再追问。
二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分局附近,就自觉地分开了,不给闲人们嚼舌根的机会。
叶龙直接来到治安大队,进了代合理大队长的办公室,扔过一根烟去,笑道:“代队长,昨晚那事,你们审得怎么样了?”
代合理翻了翻白眼,说道:“叶科长,你怎么还在问这事?岑书记和吴局长不是让你别管这事的吗?对不起,无可奉告!”
叶龙碰了个钉子,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那些流水帐似的公文,直到把这一整天打发过去。
这一天里,他很想了解婷婷和成胖子的最新情况,时不时找个借口晃荡到治安大队去聊天打屁,但这些同事似乎被打了招呼,一起默契地对他守口如瓶,搞得叶龙十分郁闷。
更郁闷的是,他还要写报告,写检查,好不容易写了二千多字交上去,吴局长却总是说写得不够深刻,还没有深刻领会执法为民的jing髓,于是打回来重写。
这样的ri子一直持续了三天,又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叶龙来到办公室,刚把空调打开,准备坐下来修改检查报告时,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