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钧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赵挺的马车里,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赵挺从小娇生惯养在他外公家,即便是回到厉王府,也是得厉王爷百般宠爱,自然是不愿与人同车出行的,可是古钧一副理所当然当仁不让的样子让他无法抗拒。
古钧对赵挺给的纳戒爱不释手,以前只在云体宗的藏书阁里看过图样,从没见过实物,未想而今只有皇亲贵胄戴着的宝贝,自己也能戴,倍有身价百万的感觉。
古钧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地摆弄着套在中指上的纳戒,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缕贪财的笑意,看的赵挺很不爽。
按照古钧的意思,赵挺一天没把这枚纳戒填满,自己就须得与这粗布麻衣的贪财货同吃同住,以此确保他能专一地执行保卫任务。赵挺堂堂一个世子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自然是恨的压根痒痒,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啊,毕竟他所带的那些护卫都不是古钧的对手。
古钧把玩了一阵子纳戒之后,便盘腿打坐,开始修炼玄重诀。
赵挺见状,也打坐修炼了起来。他自幼在千炎国长大,修炼的功法自然脱离不开火焰,所以他刚一进入修炼状态,浑身便开始发热,热浪滚滚吹开马车的窗帘,让骑马的护卫们不愿靠近马车,因为马车太热!热得拉车的马儿一个劲地低低嘶鸣……
古钧因为体内有海星扣的缘故,连火都不怕,就更别说热了。马车里的高温,他完全没有感觉,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玄重诀的修炼之中。
而今的古钧已达虚池境的顶端,那一ri通过带领兽王练习联力阵,已经初窥池玄境的门径了,只是欠缺一个爆发的机会。
武者修炼到虚池境,体内的真元呈现出液体状态,形成“池注”。只有这种“池注”凝聚成固体状态的“玄晶”才能真正进入池玄境。而这种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很难很难。所以中洲大6的虚长很多,但是池士却少的可怜,正是因为这种质变太难达成的缘故。
真元从液体状态凝结成固体形态不仅需要足够大的“池注”,还需要一个环境,也就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须得是让修炼者将所有液体真元全都调动起来发挥出力量来才能激发真元发生质变。
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因为这种质变要么是发生在极为惨烈的战斗之中,通过生死之战的喋血来激发质变;要么是单纯地靠自己单独修炼,这种修炼须得是不眠不休,一直持续到“池注”凝结成“玄晶”才行,否则前功尽弃。()
前者易死于战斗之中,后者易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两者均是绝处逢生。
但也有一种方法可以不必冒险,但却需要高人肯出力相助才行。
池士可以用玄晶幻化出玄甲进行防御,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所以池士的数量决定了一个组织或是一个门派的实力。战争中一个池士队就是一台绞肉机,虚长以下的武者不过就是池士脚下的烂泥而已。
所以任何组织和门派都不惜代价增加池士的数量。可是鉴于生成池士的条件过于苛刻,所以有人发明了一种稳妥的办法来扩充池士的数量。这就是“砌墙法”。
所谓“砌墙法”,就是把虚长的“池注”用外力围拢起来进行压缩,从而进行困兽之斗,直到液体真元全部屈服于“墙体”,甘愿被压缩成“玄晶”。
这其中的外力须得是已达天元境的元宗才行。只有成为元宗,才能具有元丹,也只有元旦的能量能为虚长的池注“砌墙”。
所以,这世上的池士多半是有背景的,身后定然有个元宗撑腰。所以池士可以在中洲大6横着走路,人见人怕,也人见人敬。赵挺所带护卫中的两个池士就是这种情况,他们都是剑宗宗徒,奉了李道善的命来护送赵挺入青都。这也是为什么厉王爷赵琦非要找个可靠的人护送赵挺的原因。
古钧自然没有元宗帮他“砌墙”,只能依靠自己去破入池玄境,其中凶险他早在云体宗在藏书阁的时候就从书中知晓了,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不断地扩容他的“池注”。
这种做法好也不好。好在实力能有所提高,坏在池注越大越难凝结成玄晶。可若一旦凝结成玄晶,实力自然非一般池士可比。
古钧心里很清楚,自己现下的武功,若是与赵挺那两个池士护卫正面对打,胜算不大,只能靠取巧得胜。而今重伤了那两个池士,将来必定要伺机报复的,届时或许正是自己破入池玄境的最佳时机。
于是古钧笑了,笑的诡异美满。
赵挺此刻依旧在修炼,浑身上下的衣衫已然汗透,皮肤上嘶嘶地冒着悠悠白气,如雾如露,映衬着他白里透红的肌肤,好生俊俏。
马车疾驰却向来平稳,突然间的轻微晃动让古钧睁开了眼睛。车窗外青山依依,映在夕阳之中光彩艳艳,美不胜收。
忽然一支暗箭自车窗she入,直插赵挺咽喉,jing准无比,古钧一惊,连忙伸手握住了飞来的暗箭——箭尖距离赵挺的咽喉只差毫厘。
暗箭的破风之声以及古钧出手时搅动的气流使得赵挺惊觉,他睁开了双眼,看着古钧手握箭尖直指自己的咽喉,不禁又怒又惊,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脱口而出道:“我说你怎么非要与我同乘马车,原来竟然是要伺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