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芝感觉出古钧今晚的异常,却并不询问。王府中人有太多的不如意和身不由己,问了徒增伤悲,也无济于事。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比如自己年岁大了,迟早要嫁出这王府,嫁给谁根本不由自己,而古钧尚年幼,根本也没有能力阻止。她只能若这舞姿清逸而柔软。
舞影零乱,犹若丝绦浮于波光粼粼的湖面,荡漾开一曲愁肠,随即缓缓没入湖底,静静暗香……
子时一到,古钧便离开了玉秀园,只身来到王府外的树林。那里站着一个人影,远远看去,似是齐长林。
可是当他走到近前,却在月色下赫然发现这人并非齐长林。
“你就是古钧?”
“正是。”
“你齐大哥让我来此代他送你一程。”
“……”
不等古钧答话,对方的拳头夹杂着蓝光和一股劲风已经向他劈面砸来!
“什么情况?!”
古钧虽然离这人很近,却因脑中能够预示对方的攻击,而轻易地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那人冷哼道:“果然,齐长林说的没错,你能预示对手的攻击!可是你不能预示脚下的陷阱!”
只见那人脚下一勾,勾起一条绳索,古钧立时便被脚下埋藏在脚下树叶里的网兜给兜了起来,悬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之下。
“你是齐大哥派来抓我的?!”古钧大惊失色地望着那融在夜色之中的人,恳求道,“你快放了我吧!就算抓住我,我也是要去寻找异火的!齐大哥实在不必用这样的方式阻挠我。我知道寻找异火的道路凶险无比,随时可能会丧命。可是我不怕!”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人从背后抽出一把钢刀,明晃晃地架在了古钧的脖颈之上,嬉笑道,“死到临头还以为齐长林是为了救你才叫我来的?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是屎吗?一会儿我一刀砍下来瞧瞧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不是屎了!”
“你说什么?!齐大哥叫你来杀我?!你是不是搞错了?!”
古钧一时间难以想象齐长林会派人来杀他,齐长林可是自己三年来最要好的同门师兄弟,怎么可能派人来杀他?一定是这个人没搞清楚齐长林的意图。一定是。
“哈哈哈……我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别在这节骨眼上逗我发笑?杀人这么些年了,我就没见一个像你这样死到临头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真是要笑死我了!哈哈哈……”那人的钢刀随着那人的笑声颤抖着,在古钧的颈项上刮来蹭去,划出道道血痕。
“齐长林是我最要好的师兄弟,怎么可能会派你来杀我?他一定是派你来抓我,阻止我去冒险寻找异火。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派人来杀我,因为我是去寻找异火,九死一生。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极低。他何必多此一举?”
“好吧!见你只有十岁的年纪,左右也被我抓住了,我就多浪费点口水告诉你你是怎么死的吧!免得爷的刀砍得直抖!到时候提着你的脑袋回去复命的时候刀口不整齐,再被人笑话那可是大大的丢人!”
那人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随即一脸正色道:“你拿你的猪脑子想想,你们云体宗现在除了你之外是不是就只有齐长林最有可能在将来继承宗主之位?只要你死了,这宗主之位不就板上钉钉是他的了吗?”
这一言惊醒梦中人,古钧立时明白了齐长林的想法,虽然心下悔恨自己没有半点防人之心,却在面上依旧装傻,研究着该如何刀口逃生。
“可是我已经离开云体宗去找异火了啊!那可是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的。我已经威胁不到他了啊!他为何还要杀我?”
“笑话!你若是老实呆在云体宗,就凭你江郎才尽那点本事再过个三年五载,他必然超过你。得到宗主之位轻而易举。可是你偏偏要去找异火,找不到也就罢了,可若被你找到了,吞噬了异火再回到云体宗,那他还能稳登宗主之位了吗?”
“……”古钧沉默了,听这人说话,似是对自己,对云体宗,对王府,所有状况都有所掌握,该当不是王府以外的杀手。
“即便寻找异火是就死一生,可是这一生也是对齐长林的威胁。聪明的人不会扼杀威胁在萌芽之中。小傻子,听懂了吗?”
古钧点点头,闭起了眼睛,一脸赴死的慷慨。
那人此时已经收敛了笑容,寒刃一闪,穿透网兜的窟窿眼,随即向古钧的脖颈砍去……
眼看刀刃已经割伤了古钧的脖子,却没想到古钧竟然突然大力抓住了刀刃狠劲地割向网兜,只听滋啦一声,网兜被割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古钧手劲未松,钻出网兜的同时,手里的刀刃直接砍向那人的脖子,竟然是快的没有半分滞留,噌的一下,就割破了那人的脖颈,寒刃染血不深,古钧便又再度用力,直接拍下刀背,让刀刃直接割下那人的头颅。
“果然好大的力气……”
那人瞪着死鱼眼惊诧自己死的太快。
“扼杀威胁于萌芽之中,我记住了。”
古钧随即挖了坑埋了尸才离开。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来追杀他的人如果没有回去复命会来第二个。曝尸荒野的话第二个会有警觉,来的也更快。埋了的话应该会减缓杀来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