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宣室殿大门外窝着一肚子火气的刘彻,本打算带着自己的几个武艺高强的羽林侍卫,准备硬闯进去。毕竟高求带着的只是十几个稚嫩的小内侍,个个都枯瘦如柴,给人的感觉就营养不良。正当他准备行动的时候,突然看到高求手中除了一把拂尘外,别无他物。于是,急中生智的他在脑际里闪现了个念头——给这个碍眼的老东西按上“假传圣旨”的罪名。
在刘彻刚被立为太子时,他的父皇汉景帝曾经告诉过他,在紧急的情况下,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如果遇到无法报告给皇帝陛下的情况时,他对威胁到他的人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到目前为止,做了多年太子的他,还从未在任何情况下使用过这个权利。而在今日,刘彻觉得是该拿出这个权利的时候了。自然这个“先斩后奏”的权利根本就不存在,刘彻也可凭借他这个大汉朝太子的身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为老不尊的奴才,汉景帝自然也不会妄加追责。
“老,老奴手里没有圣旨,刚才是皇帝陛下给老奴的口谕,正,真所谓君无戏言,皇帝陛下的口谕自然就是圣旨。”刚才还沉浸在自鸣得意之中的高求,突然遭到刘彻的质问,手中本无圣旨的他,不免暗自胆战心惊,就连说起话来时候,也没有了刚才那番十足的底气了。
高求之所以会挡住刘彻,不让他进去,是因为在高求这个老狐狸看来,梁王刚由于跟皇帝陛下政见不统一,走出宣室殿后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连平时见了面都要高求打个招呼的,而今个儿,竟然在走出宣室殿后,把站在殿外笑脸相迎的高求当作了空气一样熟视无睹。虽然高求本性是个难养的小人,但是对梁王却是没有丝毫的敌意。在他看来,梁王和他都是同一路人,他们各自的对手是说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人头落地的汉景帝刘启和太子刘彻父子。
想必此时的汉景帝对梁王的表现极为不满,要是在这个当口儿,被太子刘彻趁虚而入,在汉景帝面前更加指责梁王一番的话,汉景帝一旦忘却了手足之情的话,身在京城长安的梁王自然就会有生命之虞了。虽然此时此刻在宣室殿内,与汉景帝促膝长谈的是李磊,这个来自于陇西郡小小的司空。可是,距离梁王离开宣室殿也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余怒未消的汉景帝自然禁不起口才颇佳的太子刘彻的蛊惑。想到这一层意思后,在宣室殿大门处负责看守的太监总管高求,当时也没来得急多想,就想着用圣旨吓退天子,没想到如今却适得其反。
“那好,本太子就问问他们。”刘彻用敏锐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站在他对面的一排战战兢兢地一帮小内侍们,背负双手,不怒自威地问道:“本太子现在有一个小问题需要你们回答一下,你们可要如实回答,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敢在本太子面前撒谎,本太子就诛他九族。”
“喏。”在刘彻对面一字排开的一众小内侍们,听到刘彻的这番话后,齐声不寒而栗道。
“刚才你们的高总管说,他领了我父皇的口谕,说不让任何进入宣室殿。可有此事?”刘彻看到站在他对面的一众小内侍们,很显然被他刚才的那番狠话给唬得不轻,便开口说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高总管有皇帝陛下的口谕。”一众小内侍们在听到刘彻的发问后,先是都左顾右盼,面面相觑了片刻后,接着就拱手作揖,不约而同地答道。
“他,他们当然,不,不知道,有这个口谕了。因,因为,当时皇帝陛下,只,只给老奴一个人讲了。”高求被他从小培养的一众小内侍们给出卖后,惊慌失措地吞吞吐吐解释道。
“你个老奴才,怎么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了,你要是识相点儿的话,就赶紧放本太子进去。要是你这个老奴才,不仅不识相,还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本太子今个儿就真的对你不客气啦。”镇定自若站在原地一脸微笑着的刘彻,从方才高求支支吾吾地闪烁其持之间,分明感觉到了高求这个老奴才十有**是假传了圣旨,便立马反客为主,颐指气使道。
“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太子非要闯进宣室殿,还要责难老奴啊!”高求见此情景,要是自己在这样被刘彻循循善诱一下去的,事情的真相肯定会败露的。惊慌失措之下,他便转过身去,别看过了不惑之年的岁数,三步并作两步地爬着台阶而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爬了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台阶就到了宣室殿的殿门。他一边拼命地往上爬着台阶,一边大声呼救道。
既然高求选择了向汉景帝呼救为他的退路,那本来就是奔着面见自己父皇的太子刘彻,自然是在高求的身后,紧追不舍。可能是在高求往上爬的时候,刘彻以为高求真的是得了自己父皇的口谕,就犹豫了片刻。在刘彻站在原地思忖了好一会儿,权衡利弊了一番后,才终于暗下决心,就跟在高求的屁股后面往上爬。于是乎,他们两个人你追我赶地往上进行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