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把大人招来,雪芽手忙脚乱安抚:“哎呀,我随口开玩笑的,别哭别哭呀……”哭声越发中气十足。小胖子得寸进尺,还哭出花样来。
“给,五个铜板,拿去买糖吃。”雪芽不甘心的使出糖衣炮弹哄他。
哭声戛然而止,小胖子动作利落的抓过铜板,手一指左边紧闭黑门道:“诺,就是那里。”然后生怕他反悔似的,撒腿就跑。
袁雪芽目送小胖子仓皇的逃姿,无限的感慨:同是胖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她家的红杏若是有这份机灵劲,何至于每次把她呛个半死不活?
“咚咚咚”叩门,没人答应。再敲,还是寂静无回应。
捏着鼻子,呼吸艰难的雪芽弯腰探眼从门缝张望:门窗洞开,地面又脏又乱,灰尘翻天好像狗窝。檐下晒着的破褂子颤颤悠悠的随风飘荡,随时有掉落地危险。
“喂,有人吗?曾大块,在家吗?”雪芽扯嗓子叫唤。死老鼠气味更是浓烈,好像就是从曾家发出来的。
还是没人的动静,倒是惊起一只老鼠哧溜窜出杂草台阶下躲进堂屋。
这般萧条景象,令雪芽百思不得其解。
巷口那边忽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雪芽鬼使神差的闪到路当中。很快便见着深蓝官服佩刀的衙差大约五六个急急朝这边涌来。打头的雪芽认出来---刘捕头!
“就是这家!”停在曾大块家门前。
“什么味?这么臭?”衙差纷纷掩鼻扇散。
雪芽眉头一跳,预感到大事不妙。悄悄挪步贴墙伺机闪避。此地不宜久留!
“咚咚……”擂的黑门震荡。
“开门,公差办案!不得耽误!”粗声大气嚷也没能唤出人声来。
这里,附近邻居渐渐聚拢。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咦?官差为什么找上曾大块?他犯什么事了吗?”
“他那个傻大个,能犯什么大事?无非做工时又把人打伤了吧?”
“那也犯不着报官呀?这方圆里谁不知他呆头呆脑只一把蛮力呀。再说,打伤人也该苦主找上门才对嘛。”
刘捕头没耐心了,喝声:“撞门!”
“嘭~”破门很快就被撞开,一股尘土和着脏臭气味扑面而来。
趁着官差涌进曾家,雪芽抓紧时间朝邻居打听:“这曾大块是一个住吗?”
“有个老娘照顾他。”
“咦?那方才敲门,怎么没见人出来应门呢?”
邻居瞟她一眼,瞧着面生知道不是附近的住户,说:“曾大娘耳朵不好使。腿脚也不方便,很少出门。”
“哦,这样呀……对了,你们这里谁家放药毒老鼠了吗?怎么这么臭?”
“唉,谁说不是呢?这味道都飘散好长日子了,我们也习惯了。不晓是谁家缺大德的,药死老鼠也不收捡,臭了这一条巷子。”
“啊~”曾家传来惊骇叫声,随即冲出好几个年轻些的官差,面色惨白的捂着鼻在檐下狂呕吐。
“什么事?出什么事啦?”大家伙又惊又疑,胃口一下被吊起。
只有袁雪芽最为敏感:这是……发现死尸的前奏呀?还是腐烂透顶的巨人观状态才能令与尸体打交道为家常便饭的官差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