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装什么正经。”小五得空回嘴:“你家女儿私藏野男人早传开了,就你这泼妇能养出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儿。”
小六也叫嚷:“可不是,就咱们少爷不嫌弃二手货,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袁雪芽这才发现这耿家主仆窜溜到柴垛后负隅顽抗,而在她斜对面院角立着一个身着葛布旧衫,挽着妇人髻,高挑方脸的村妇。
由于愤怒,眉眼凶戾五官扭曲。此刻脸红脖子粗的手里握着另一只大板鞋,光足踩地气汹汹高挽袖子冲向他们三人。
“不知死活的小王八蛋,老娘饶不了你们。”
一阵龙卷风刮近,雪芽慌忙跳开。
就见耿聿一边躲着她,一边道:“王二姑,你给我住手,若不是看在樊姑娘面上,小爷早对你不客气了。”
啐!王二姑大口唾沫喷洒,三人狼狈逃窜。
耿聿绕着院子躲,王二姑一边丢鞋一边追,更有好心看热闹的帮着她把甩出围观圈的鞋子捡回来,好方便她继续丢。
“得亏是王二姑,若换成别人,只怕小莲凶多吉少。”村民小声羡慕着。
“也就她天不怕地不怕,敢得罪耿少爷。唉,怎么这么吵,小莲还在屋里坐得住?”
另一个长舌妇压低声音:“嘘,小声点,听说小莲私自带回家的那男人本事挺大,上次就将耿府家丁打出门。”
“我也听说了。耿家来抢人没成,没想到这次耿少爷亲自跑来,偏生遇上二姑在家……”
袁雪芽翌起耳朵听内幕爆料,原来耿府打听到樊菂住处,大胆到登门强抢,还好让人打出去了。而这次耿聿显然是有备而来,以为凭他人才家世和亲自登门的诚意,妄图打动贫穷的樊家,不料仍是碰一鼻子灰。
怪道最近耿聿没上观音庵找她麻烦,原来兴头让樊菂勾住了。
袁雪芽眼底划过一道阴笑:君子报仇,半个时辰就够了!
机会来了,小五慌不择路窜近,袁雪芽装做不在意伸腿一绊。
“扑通”栽地来个狗吃屎的经典姿势,小五苦着脸还没爬起,背上让人重重一踩接着听到个欢悦声:“樊大娘,这里,这里逮到一个。”
所有人都一愣,目光刷刷扫射过来。
樊大娘?王二姑愣会神,这称呼八百年都没人叫唤,太陌生了。
“又是你这个胖丫头!”耿聿这才看清是她,气急败坏:“找抽是吧?警告你,别插手!”
“嗖”大板鞋这会抓紧机会击中主犯,王二姑拍着手放肆大笑:“臭小子,吃老娘一记鞋板。”
耿聿的脸色别提多阴沉,摸摸后脑勺,挟裹着怒气奔向雪芽叫:“放开小五!”
“好怕怕哦,救命!”雪芽跳脚蹦到王二姑身边可怜楚楚:“大娘救我!”
王二姑将她护在身后,朝着耿聿丢出第二只大板鞋:“小王八蛋,滚!”
小五好不容易爬起,“嘭””脑后代挨了一记闷鞋,踉跄扑向耿聿,扁嘴委屈:“少爷。”
“王二姑,你再蛮横撒泼,休怪小爷手下无情。”耿聿忍无可忍,叉腰也不逃了,索性指着她义正严辞道:“小爷看中樊菂,以一百两银子为价迎她回府,识相点,从了小爷我保管你吃香喝辣。呐,这事就这么定了。三天后小爷花轿抬人,给爷安心等着。”
一百两银子,好大手笔呀!村民发出惊叹声。她们的女儿可没这高身价呀?就算是抬进耿府作妾,那也够有面子的,不亏!
王二姑顾不上四邻八乡艳羡嫉妒的复杂目光,气的暴跳如雷。这会不丢鞋了,回身之际寻趁手家伙,雪芽适时就递上一根儿臂粗的铜药杵磨牙鼓励道:“给!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以绝永患。”
稍微怔了怔,王二姑也不知她是怎么及时拿到堂屋壁下掏药用的铜杵,接过手里二话不说杀奔向耿聿,太可气了!她的女儿花朵一般岂可让这恶少一百两就讨了去?
“走,走,撤!”耿聿也看出来了。这王二姑有些混不吝,根本就是对他深恶痛绝,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最标准村野无知悍妇。
这根大铜杵在手,可是真砸呀,不是虚张声势呀!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临走不忘狠狠瞪一眼笑的花枝乱颤,灿烂如太阳花的帮凶袁雪芽,耿聿没奈何学她认怂,扭身嘴里打个唿哨,召来座骑,仓皇快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