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忙上前,附在他的耳边,把王芷儿刚刚的醉话述说一翻。
李迥面色更冷,使了使眼色,顾海领会,伸出掌来,正想一掌将王子钦打昏了,却见他向李迥行礼,摇摇晃晃,行到半途,忽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顾海上前,用脚踢了踢他,他却是全身软绵绵的,全无动作。
顾海道:“王爷,看来他真的醉过去了。”
李迥道:“也罢,省得麻烦……等咱们办了正事再问他!去!”
顾海会意,将王子钦如提死狗一提的提起,随手扔在墙角。
王芷儿头撞在墙上,咚地一声,撞得生疼生疼,可她却半点儿也不敢稍动,只是放软了身子,沿着墙边滑下,扮酒醉之人么,这可是她擅长不过的事。
隔不了一会儿,珠帘揭起之声响起,有和悦的男声响起:“九王爷,想不到您也喜欢这等场所,本侯倒是不知!”
李迥站起身来,向他拱手:“神侯不也来了么?”
两人哈哈而笑,相对而坐。
王芷儿从眯着的眼缝中望了过去,只见坐在李迥对面之人,玉面朱颜,风流可人,身上一袭紫衣长衫,腰系白玉扣带,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仿佛带着悲悯。
虽说那日不同,王芷儿却瞧得清楚,这位神侯,便是那日之人,那个时侯,他的眼底只有残忍与杀意。
可此时,他身上仿佛披了圣洁光环,眼底一眸一笑,俱是慈和煦暖,夺人光芒。
他是一个天生能吸引所有目光的男人。
两人坐在八仙桌旁,竟如刚刚的两位花魁一般竟夺天地颜色,华丽耀目。
王芷儿不敢睁开眼睛,只敢在眼缝中仔细观察,但既便这样,也让神侯穆连城似有所觉,朝这边望了过来:“九王爷,这位是……?”
李迥道:“我的一个手下,喝醉了酒。”
穆连城微微一笑:“王爷真是体恤下边之人。”
他这才转过目光,不再打量王芷儿,可既便这样,也让王芷儿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风花雪月地寒喧了起来,从朝内大势谈至香山枫叶,梅岭雪景,两人口才好,又回上见多识广,听到王芷儿耳里,竟是让她入了迷,差点儿一失神睁开了眼插话。
寒喧了半个时辰,穆连城这才谈完了,向李迥告辞。
王芷儿一听不好,刚刚用醉酒把顾海糊弄了,这才能进这屋子,穆连城一走,便是李迥秋后算帐之时,于是,哼哼了两声,仿佛酒醉之中短暂的清醒,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清面前的人是李迥,大惊失色:“王爷,下下下下官这是怎么了?”
李迥正送穆连城出门呢,便听身后有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糠索一般地抖,转过身来,便见王子钦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下下下官该死,冒犯王爷了。”
穆连城看清面前这官儿的一张脸,不由吃了一惊,心想,这个人便是那女人的兄长?
只不过短暂的相遇,他对那个女人,却是再也不能相忘。
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李迥声音冰冷:“王大人喝醉了,走错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