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让他无计可施!
她向他望了过来,嫣然地笑,粉色的唇比蔷薇花的花瓣更柔更美,“您当真以为,联合着公主要陷我兄长如不义之后,我们便豪无防范?”她的笑容那么的真纯,“那面莫大家绘的扇子,是不是落在了您的手中?不知道你给旁的人看过没有?”
男子阴沉着脸,一声不出。
王芷儿便又笑了,“您当真是个爱字画的人。”她手掌一翻,掌心奇迹般地现出了那面扇子,描金画绘,灿烂有光,“你看看,您也太不小心了一些。”
男子猛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些声音,“可真是早做了防范!”
王芷儿收了笑容,把扇子正反两面颠倒了看,扇面流金字体在被阳光一耀,光华耀目,她的面容,却是一片清冷,“您留在永阳公主那里的东西太多了,我死了,也不打紧!”
她在告诉他,既便她死了,也封不了口,自会有人将一切陈情,直达天听!
如同她手里的那把扇子一般,片刻便会大白于天下!
男子再后退一步,眼神阴狠未散,抬起头来,却是笑了,拱了拱手,“原来是我走错了地步,冒犯王家姑娘了。”
王芷儿轻声地笑,摇着扇子道:“原来是您走错了地方,误入后院,要我让人送您出去么?”
男子再后退一步,转过身去,身姿依旧芝兰玉树,但在阳光照射之下,却显出几分狼狈。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月洞门处,王芷儿此时才觉出后背冒出冷汗,绸制的衣服贴在背上,被风一吹,冷得刺骨。
她不过来了这里几日,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她演的,不过是空城计而已!
所凭借的,也不过是察言观色的本领。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此时才明白,她的猜测是真的,审案之时,李迥不会这么好心给她机会参与庭审,定是要借刀杀人!
那么,所借的她这把刀,想要杀的,就是这个人了吧?
王府之内的凶险,不光是内宅之中,更是外宅!
她刚走出菊香园月洞门,便见着外边长廊里,有侍婢缩头缩脑,见她出来,吓了一跳,拔脚就往长廊尽头跑去,她知道她这是要向主子汇报去了,只微微笑,也不拦着,自己踱步往驻竹院而去。
刚走到中庭,便遇上了前呼后拥而来的永阳公主,脸上惊疑不定,她飘飘然如没见到她们一般,往侧路避过,便听得她身边的嬷嬷道:“站住,见到公主,也不行礼,王家的家教,便是这样的么?”
王芷儿侧过身子,斜着眼望了永阳公主,拂了拂礼:“公主请见谅,民女一时不察,竟没看见公主来了。”
永阳公主被她眼神一挑,气得胸口直堵,又见她衣裳整齐,头上饰品纹丝不乱,惊疑不定,“大表姐怎么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走,也没一个侍婢伺侯?”
王芷儿笑了,抚着发鬓道:“独个儿……清静啊!”
永阳公主被她含笑的眼神弄得心底一跳,心知今日之事怕是又砸了,勉强一笑,“我去给姑母请安去,大表姐也去么?”
王芷儿慢吞吞地抬眼望了她一眼:“是啊,母亲那里,公主是得请安,我就不去了,明日再去。”
明明是明媚之极的笑意,可不知怎么的,永阳公主却感觉阳光都有些冰凉了起来,那样周密的计划,也没有人帮着,她怎么就能逃脱了出来?
纤纤弱女,怎么可能?
明明有人听到园子里有人惨叫哀呼的!
那会是谁?
惊疑之中,王芷儿早已走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