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小菜花为梦春楼创下了很多财富,也曾经有着和陶会虹一样的流浪生活,是老鸨子在大街上拉来的要饭孩子,但和小桃红的选择却是大为不同,既然不能改变命运的安排,不如就积极面对接受命运的摆布,小桃红是消极抵抗伎女的行业,而小菜花则相信通过努力一定会得到好的回报,她努力表现极尽卑恭献媚,对老鸨子,对嫖客她精心敬业,热脸贴过冷屁股,笑脸迎过五指煽,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嫖客,她从没有拒绝和不高兴,而且都努力使他们满意。
老鸨子也十分会设计,小菜花一张娃娃脸属于那种清纯的洋貌,根据这一点老鸨子干脆就一直让她保持这种清新靓丽,和别的浓妆艳抹大红大紫的伎女不同,小菜花总是穿着淡雅,什么淡绿淡粉甚至有时还会一身白纱服装,算得上是梦春楼别样的一道风景,加上小菜花自己的努力,效果颇丰,虽然常客少,但几乎梦春楼所有的嫖客都点过小菜花的服侍,而姐妹们对她,却是比对小桃红还反感厌恶。
不是所有行业都可以积极努力的,尤其这种本不该有的行业,小菜花的积极非但没有改善她的生活,反而使忙碌的她染上了脏病,在得不到妥善治疗的情况下,现在的小菜花,再怎么精心打扮,也掩不住孱弱的病态,娃娃脸上没有了一丝润泽,却遍布了许多老态的细皱,厚厚的脂粉却难掩住深陷的黑黑眼窝,香水的味道掩不住她病痛的恶臭,轻盈的每一步都能让人一眼就看出,这轻盈是因为费力的咬着牙行走。
担心她会摔倒,小栓子赶忙上去搀扶,那冰凉瘦弱的手粗糙而又骨感,这简直就是第二个陶会虹,这轻微的接触象过电一般激出了小栓子的眼泪,他抹了一下眼圈,一种不屈和倔强强烈迸发,搀扶改相拥,左手臂腋后揽背,一弯腰右手臂绕膝下直接就将小菜花抱了起来,力量和重量出乎意料的不协调,动作有些大,小栓子很快适应,象个巨人一样,稳稳的健步走到桌旁,轻轻的将小菜花放到了椅子上,蹲跪在一旁关切的问着“你就是小菜花吗,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是从没见过的嫖客对待伎女的样子,而且是一个快要死去的伎女,这小栓子难道傻子不成。
老鸨子于心不忍的闭了下双眼,连龟工这种从来不知道怜惜女性的动物也咬着牙悲叹的瞥了瞥嘴,姐妹们全都落了泪,为小菜花的境遇而伤心,为小栓子的举动而感动。
小菜花头有些晕,不知是因病还是犯懵,她看了看面前小栓子,无力的抓住他的双手,却再无力将他拽起,倦怠的说“对不起,我陪不了你”接着又转身看着老鸨子“妈妈,怎么还这样装扮菜花,还不肯放过我吗”
姐妹们哭的更厉害了,再没有了嫌怨,泣不成声的向小菜花解释着“不是,这小哥是来为你赎身的”“你的命真好,再一会你就不是,不是我们姐妹了”“小哥是要带你出去”没有人再称呼小爷,小栓子不是嫖客。
谁能相信这一切,小菜花更是疲惫的再没有一丝奢望“呵呵,姐妹们,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我有病,我也知道你们讨厌我,总和你们抢客人,我这是自作自受,何苦到现在你们还来取笑我”
“是真的是真的,小哥就是来赎你的”“小哥是好人,你要相信他”“是来赎你的,不信你问妈妈”
看着姐妹们诚恳的目光,友善的不同往日,又看了看老鸨子。
“傻丫头,你就这么不相信妈妈”老鸨子也一改往日的刁横“你们都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也心疼你们呀,这小哥就是来赎你的,你找到了好人家”
小菜花又看了看蹲在面前的小栓子,小栓子从怀里掏出银票晃了晃,含着激动的眼泪看着她。
这是自己的恩人,虽然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做梦吗,这梦,真真的发生了,小菜花挣大眼睛又看了下小栓子,接着团身下挪就想跪下。
小栓子连忙拦阻“别动,别紧张,你有病”接着小栓子把银票递给到老鸨子面前。没有经验,姐妹中有胆大的提醒了一声“妈妈,卖身契”
老鸨子顺声看了一眼,是卖艺不卖身的兰香,平时不爱凑热闹,总自持高这些伎女一等,估计是被楼下的喧嚣哭泣吵到,也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这兰香是梦春楼的头牌,由她去吧,老鸨子正身起立“妈妈我做事一向清楚公平,等着,我去给你拿契约”
姐妹们围着小栓子和小菜花希罕的看着,一声声祝福一声声安慰,赎身,是所有伎女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