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你到哪儿去了?……”
长孙况本来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见到了无双,一时情绪激动拉着她的手,见对方使劲挣扎,以为她又要跑了,哪里肯放手。一个心思就想着该怎么留住她。正当他憋足了劲。想要一把扯她过来地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颈脖上。一阵冰凉的金属触感直逼肌肤,然后便是明晃晃的亮光闪得他眼睛下意识地闭上。
尽管长孙况也只是文人士子,但朦胧中一阵寒意直逼上脊梁骨,他也明白自己地生命处于危险状态,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恢复过来,便赶紧讨饶地说道:“别,别,我放手,我放手。”
一边说他的双手一边依依不舍地松开,两眼强打着精神猛地睁开,只见一个秀丽雍贵地女子坐在对面,她柳眉横挑,两腮桃红,尽管也是一妙人儿,却不是他口口声声的无双。而下巴下却是横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刀,吓得他不由得全身立马洒出一身冷汗。因为性子倔直又不懂照顾自己,在旅途上烙下的毛病也是好了一半。
长孙况虽然是个倔强的书呆子,倒也不是个傻子,见到此种情况也知道自己唐突佳人了。他便尴尬地抱歉一笑,用一种虚弱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别……别……在下刚是迷糊地认错人了……”
他见那侍卫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刀锋地凉气越发逼近自己地皮肤。这会儿可惨了,惹到的都不知是谁家地媳妇,他心里暗想着。情急之下,长孙况脑袋灵光一闪,赶紧掏出怀中的一块令牌,嘴里嘟哝地说道:“别……在下乃是长孙况,赵国公府长孙无忌家的老二,这……这是我的令牌,可别杀我……”
他特意把那“别”字咬得尤其重,加之脸上的表情是战战兢兢滑滑稽稽,倒也缓和了现在紧张的气氛,另一个持刀侍卫望了太子妃一眼,然后接过了长孙况的令牌,然后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她。
太子妃接过令牌略微端详一番,也知道眼前这男子便是皇上身边的权臣长孙无忌的儿子。她瞥了一眼对方,银牙咬着下唇,两个侍卫察言观色,从她的眼眉之间也看出了太子妃的意思,便收起了手中的刀伫立在轿门外,等候她的旨意。
长孙况虽然还是一脸的苍白,那干裂的嘴唇咧开嘴来傻笑。太子妃眼波流转,瞟了他一眼,这才记得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的长孙凛,原来这二人是两兄弟,难怪她觉得对方有些熟悉。
长孙况被她这么瞄了一眼,也不知道对方是啥意思,这两边的侍卫也是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让他心里也颇为忐忑不安。对无双他是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对他生命的另一个女人——老娘。他拿出了平常对母亲的厚脸皮和胡搅蛮缠嘿嘿憨笑着说道:“刚才……刚才那是在下鲁莽,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孔子曾云:不知者无罪,在下也是因为神志不清,误将这位小娘子当成一故人,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摇头晃脑,让太子妃不由地想起了曾经见过的老三在宴席上大嚼大饮,只觉得这两兄弟倒是挺有意思。她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然后随即又将脸色摆严肃,冷声命令道:“行了,这儿没什么事情,起轿!先把长孙二郎送回赵国公府上。”
长孙况闻言便知道自己过了关,随着小轿徐徐抬起轻轻地吁了口气,轿辇一颠一颠地向前移动。从随风飘起的帘缝中望着慢慢往回闪的绿树,想到此次去江南一无所获,看到慕容山庄已经为了寻找无双也是闹得鸡飞狗跳,也不知无双究竟是为了躲避自己的纠缠还是为了啥,这小娘子的心思还真难猜……
他恍惚中打量着这轿子的摆设,尽管长孙况也是官宦世家的公子哥,可这轿子装饰华丽可是他所不曾见过的,便好奇地左右打量了一番,笑嘻嘻地问道:“这位娘子是哪家人啊?怎么我从未见过呢?”
宫女坐在中间间隔着他们两人,却是一脸警惕地提防着身边的登徒子。太子妃雍容端正地坐在最边上,余光却是留意着这个男子,她自十三岁嫁入东宫以后就一直呆在深宫内院,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少得可怜。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也是好奇,却是因为礼节问题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而是一旁的宫女一直是冷声冷言硬邦邦的回话,长孙况可不管,厚着脸皮一直问个不停,到了最后连那小宫女都被问得委屈得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