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发现,她已光火了。那双美丽的眼睛瞪着他,顷刻就要发作。
有点玩过头,这可不好。
他立刻收起笑,小心说:“我开玩笑的。”
楚卿哼一声,丢下他走开。
清风吹过她的脸颊,她这才发觉,由于刚才窝火,脸上竟有点热。
她真的很动气。
可是,命是他的命,人家那么洒脱,她又何必动气?自己最近的行为,真是越发不正常了。
她不禁心中苦笑。
刚走出几步,手上忽一紧,他拉住了她。
她回过头。
他正轻抬右手,探向她的发间。她不自觉一动,想要避开。
“别动。”他轻声说。
两个字说完,他已收回手,指尖捏一片花瓣,对她微微笑:“落花有意,在盼公主殿下垂怜。”
他含笑凝视她,笑容比春风还动人,眸光比春水还温柔。
她心神一晃。
他已执起她的手,将花瓣放在她手心。
“走吧。”他拉着她,走出回廊。
清风在廊下徘徊,两个人影已消失。可在回廊尽头,有一双怨毒的目光,一直盯住人影的方向。
即使人影消失,怨毒仍未消失。
啪!
楚乔狠狠合上虚掩的窗。
好个宇文初!他竟真的对端阳有意!
看刚才端阳对他的样子,根本不假辞色,可他仍嬉皮笑脸,纠缠不休!想当初自己尽力诱惑,他反倒冷眉冷眼,不屑一顾!
男人果然都是该死的贱骨头!
佚王也不例外!而且,还是最该死的一个!
楚乔恨极了。
她双手扶住窗台,越收越紧,几乎要将窗台捏碎。
“公主轻点。窗台坏了事小,这么漂亮的指甲,万一因此折断,那可让人惋惜。”身后有人在笑。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身。
“平王殿下真好涵养。”她看着对面,挑眉道,“眼见深恨之人当前,还活得那么逍遥,殿下竟不气恨?”
“何必气恨?”姜檀眨眨眼,笑得动人,“如今你我为刀俎,他人为鱼肉,正当称心遂愿之际。此刻满心想的,无非如何折磨仇人,哪有闲功夫气恨?”
楚乔一听也笑了。
“平王殿下这样说,想必已等不及了?”她笑问。
“难道,公主殿下耐心仍很多?”姜檀微笑反问。
“绝不比殿下多。”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
“确实不必等了。”
屋内一时安静。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午后的阳光很亮,蝉鸣声很响,一切那么平和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好像什么都不会再发生。
黄昏。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逄城又沉入宁静。
楚卿正在灯下看舆图。
驻扎城内已两天,人马都在休整。短短两天中,士卒虽未恢复十成,但也有个六七成,只消再过两天,便可挥师进发。
下一战该取贯城。
她细细查看舆图,指尖在图上虚画。
叩叩!
房门忽然响了。
她头也不抬,问道:“谁?”
“公主殿下,楚风求见。”门外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