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军走了,东怀军来了。
原本被认定为保护神的存在,如今也躲入城中,让城内守军大失所望。
不过他们不敢说。
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败只是神话。何况仗还要打,仅凭城内守军,肯定守不住逄城,还要依靠东怀军。
东怀军已经驻扎下来。
虽然他们败了,但并没溃不成形,仍然很有秩序,也很稳重。甚至连休息都不顾,就开始分散守备。
守军看在眼里,又都有点佩服。
包孝也很佩服。
他正赶往府中,去见东怀王。
卫军只是暂时撤退,很快就会再来,到了那个时候,便是真正的生死存亡。所以王爷找他过去,商议战术布置。
王爷就在正堂。
包孝一进去,立刻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包将军免礼。”王爷摆摆手,示意关上门。
正堂只他二人。门一关,屋里越显安静。包孝还没坐稳,就开口问:“王爷传末将来,有何战术吩咐?”
王爷没说话。
包孝心中奇怪,王爷不出声,只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屋里更静了。
这种安静有点怪,也有点尴尬。
包孝莫名有点不安,正考虑是否该再问一遍,王爷却忽然开口了。
“包将军,你守逄城多久了?”王爷问。
“五年。”包孝说。
王爷点点头,又问:“你从军多久?”
“十五年。”包孝又说。
“也很不短了。”王爷看着他,微笑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很谨细的年轻人,也很有志向。有你这样的守将,是逄城之幸。”
“王爷谬赞。”包孝急忙说。
作为一个不出名的将领,能被东怀王这样称赞,该是极大的荣耀,但不知为什么,包孝心中的不安更大了。
“包将军,东怀军对卫军的战况,想必你一直在关注。”王爷说。
“是。”
“两军从遭遇之后,一直对峙不动,你对此有何想法?”
想法?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觉得奇怪,但又不能说出来。
他只好说:“唯有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先摸清对方虚实,再相机进攻,正是谨慎做法。”
王爷却笑了。
“这是场面话,不是真心话。”王爷摇摇头,看着他,“包将军,其实你心中奇怪,对不对?”
想法既已被看穿,掩饰反而不好。
于是他点头:“是。”
“嗯,不强作掩饰,你很明事理。”王爷一叹,正色道,“包将军,如今我告诉你,两军一直对峙,是为有约在先。”
包孝一愣。
有约在先?谁和谁有约?
王爷忽然的一句话,让他摸不着头脑,几乎完全没听懂。
“两军遭遇的当晚,我便离开军中,潜回都城去了。端阳与我约好,在我回来之前,双方僵持不战。”王爷说。
什么?
包孝不由瞪大眼。
他没听错吧?!王爷不但擅离军中,而且还和端阳立约?
这是什么情况!
“包将军,我接下来说的话,全部都是机密。希望你能冷静地听,仔细地听。”王爷看着他,一字字说,“包将军,你准备好要听么?”
包孝心里一个激灵。
他十分明白,有大事要降临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肃然道:“请王爷示下,末将洗耳恭听。”
正堂又静了。
在令人紧张的安静中,王爷终于开口,缓缓道出一切。
包孝安静倾听,手心渐渐汗湿。
听完这些,他忽生出一股恐惧,对诡计的恐惧。他从来都没想过,诡计可以这么阴毒,这么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