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全是隐秘,非情报可以探知。这人竟会知道,可见真是信王!自己误听姓方的,囚了梁国王爷?!
姓方的那个混蛋!
骗他抓了元极,还让他去请功?不领死才怪!他早知姓方的不可信!然而,陛下相信姓方的。
那他该信谁?
郑长钦陷入深深纠结。
若相信元极,就该立刻放人,管姓方的去死!
但是,陛下曾有令,让他配合姓方的。如果他不听,陛下会生气么?
若相信姓方的,就得继续囚人,不论此人真假。可万一是真的,等于开罪了梁国,陛下若知道,只怕一样生气。
这可怎么好!
郑长钦迟疑不决。
其实,难点只有一个,放不放人?
放了,有顾虑;不放,也顾虑。囚了个烫手山芋,真正左右两难。
他在外面为难,里面又说话了。
“郑学士仍不信么?”元极问。
“不,不。我只是……只是……”他只是半天,也没个全话。
“我明白学士的顾虑。兹事体大,谨慎也是应当。学士有苦衷,我也不为难。但拖下去无益,我有折中之法,学士可愿一听?”信王看着他说。
“请信王殿下指教。”他已改口了。
“学士即刻入宫,禀告陈主此事。放不放我,由陈主圣裁。并请转达陈主,我不会因此记恨学士,梁陈交好如故。这样一切责任,均与学士无关。我愿在铁栅之内,等学士消息。如此折中可好?”
好!
郑长钦大喜。
不料信王这么宽宏,而且善解人意!
对于他的心思,信王完全看穿。虽然被看穿,但他并不紧张,一点也不。
姓方的看穿他,他只觉可怕。信王看穿他,他却觉可亲。
这才叫差距!
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惊人。姓方的什么东西!信王这才叫智人。
郑长钦五体投地了。
“殿下英明!我马上入宫,委屈殿下稍候。”他立刻说。
“无妨。”
于是他匆匆离去。临走时,吩咐管家:“看住那个人。”
“是。”
“不可失礼!”
“是。”
看着郑长钦走远,宇文初松一口气。
刚才还真危险,幸好对方不老练,自己才有机会。郑长钦沉不住气,不过开口几句,就被套出了话。
郑长钦还不知他是谁。
他才抓住机会,捏造这个大谎。
他只能如此!如今形势陡变,楚卿不知怎样。他不能困于此地,必须尽快脱身!
别无他法。
他只好出此险招。这招其实很险,因为楚煜一旦获知,一切立时拆穿。
他能争取到的,只是一段时间。
郑长钦入宫这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他不但要脱身,还要知会暗部。因为,当下事态紧急。郑长钦会囚他,必是方云岚的主意。
方云岚知道多少?
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方云岚若全知道,他们无疑暴露了。郑长钦既已囚他,楚煜迟早会知道。
这种时候,快者制胜。
他必须抢在楚煜之前,通知暗部,找到楚卿。此刻速度是一切,决定成败,决定生死。
可在一天半前,明明还很好。
皆因方云岚!
原本平稳的一局棋,突然多出一个子,骤变步步危急。所幸还未到终盘,希望一切来得及。
宇文初站起身,走向铁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