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松知道这宇文泰喜怒无常,哪敢抬头看上一眼,只得低声道:“这金主有的是钱,自然是多多益善。”
宇文泰“唔!”了一声,身子一抖,一把捏住胡人女子的脖子,将她的头往胯下又埋的深了些,他那粗豪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丝颤意:“那就按照老规矩来,老价格,他能吃下多少算多少。”说完,身子用力向前一顶,胯下传来一声闷哼声,胡人女子眼白外翻,差点被顶岔了气。
“是,是,是!”殷松连忙应了几声,也不抬头,像条狗似乎的蹲在地上转了方向,径直向帐篷外跑去。
宇文泰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了起来,他拍了拍一个美妾的臀儿,低声道:“去吩咐宇文堀一声,叫他做事。”
“是!”美妾应了一声,赶紧披上一件狐裘,也顾不得里面没穿袭衣,一闪身,离开了帐篷。
殷松得了宇文泰的同意,便领着苏毅等人去奴隶房挑选精壮汉子,适逢那美妾闪出帐外,她那双眉目在苏毅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她一裹狐裘,悄然向旁边的阴影里闪去。
苏毅并没有注意到闪出帐篷的女子,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高台上,高台上拍卖的都是从汉人村落掳来的姑娘,还有一些从其他胡人部落掳来的妇孺。
随后拍卖进入了白热化的地步,高台上也不仅仅只是拍卖一些女子了,几个精壮的大汉被人拖着走上高台,这些大汉脸上都是疤痕,身上披着破旧的军甲,手脚都被粗实的铁链捆起来。
“各位老爷!”高台上有个身着麻衣的中年男子,正一脸媚笑的看着台下,“这几个是乌桓将领,在座的老爷没若有兴趣,可以出价购买。”
那几个精壮汉子一脸愤慨的盯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却丝毫不觉得畏惧,他走到其中一人跟前,伸出右手拖住那个大汉的下巴,哈哈大笑道:“大家可别小看了此人,这厮可是乌桓部落的大将,之前流窜到纵横山脉内,后来被里面的好汉俘虏,我家主人花高价钱买了下来。”
那大汉一下子挣脱中年男子的手,嘶吼着向他扑去,可惜他手脚被捆,刚往前倾出几步,便摔倒在地。中年男子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头上,笑道:“就这颗人头,拿到军中可换多少军功!”
围观的人群中,不少都是达官子弟,总有几个亲戚朋友在军中任职,看着高台上的几个乌桓将领,都有些心动起来。
苏毅冷眼旁观,这些乌桓将领对他来说没什么用,难不成买了来再贩给程文元?这么做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少益处,他正待离开,却听到旁边有个世家子弟高声叫道:“一百两!老子要活的,这些乌桓狗,一人一百两,全买了!”
中年男子笑眯眯的不为所动,环视一圈,叫道:“有人出一百两银子,各位老爷有没有加价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声叫嚣起来。
“一百五十两银子!”
“一百八十两银子!”
……
被捆在台上的几个乌桓将领瞪着眼睛,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他们在塞外也算是征战四方的勇士,如今被人像猪狗一样拖上台去叫卖。
“公子。”殷松凑到苏毅跟前,低声唤了一声:“上高台拍卖的,都是一些娘们和稀罕货,您要的精壮汉子,是直接去奴栏挑的。”
这殷松虽然是个无业游民,但他和其他混混不同,知道变通,也知道随机应变,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什么人可以踩,什么人决不能得罪,他都盘算的清清楚楚。
碰上那些可以踩一踩的,殷松踩起来绝不会留半点情面,即使往日情分不错,但落井下石起来,他也绝不含糊,甚至可以说得上尖酸刻薄,甚至用无耻下流来形容都不过分。
而那些不能惹的呢,哪怕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向他吐口水,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该有的笑脸也绝不会换成一张苦瓜脸。他能在胡市混的风生水起,甚至不经通报就能进宇文泰的帐篷,除了那双能分辨宝物真假的眼睛外,也是他会做人,否则别说在上饶县混的人模狗样了,不被人打死已是万幸。
苏毅正待离开,却被高台上中年男子的声音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