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汉匈大战到本章结束,写得不好,大家将就看吧。)
莫皋单于亡命奔逃,待得进入丘陵地带,才是心下稍缓,回首南顾,龙城已不可见。
匈奴乃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马术的精湛毋庸置疑,过往在平坦草原上作战,机动性和骑速无疑要高于汉骑。
现今汉骑普遍装备了高桥马鞍和马镫,战马钉了马掌,大幅降低了过往差距,甚至尤有过之。
然相较匈奴铁骑,精锐汉骑无疑要算重骑兵,譬如虎贲战骑,将士非但配齐强弩、战戟和马刀,且人着盔,马覆甲,故要长久作战,不只要备骑换乘,且要配以极高比例的辅兵。
论起爆发力和冲击力,精锐汉骑远胜匈奴铁骑,然若比起脚程耐力,那自然要差些的。
莫皋单于此番弃城出逃,带着的都是栾提部族最精锐的勇士,故汉军将帅压根没打算遣三大精锐汉骑分兵追击,难度实在太大,却有不少轻骑斥候远远坠着。
匈奴骑军亦早已发现了这些汉骑斥候,只得不断分出骑队驱赶,奈何汉骑斥候数量众多,又大范围散开,处于奔逃状态的匈奴铁骑实在无可奈何,端是逮不住,甩不掉。
如是折腾下,待得天色放亮,万余匈奴铁骑已然人困马乏。
饶是人还勉强受得住,胯下战马却早已难以为继。
最精锐的战马,或可日行千里,但那是在备马换乘,且耗尽马力的前提下,实际情况下,战马每每全力奔驰,半个时辰就是极限,必须停下缓缓,否则只须半日光景,再好的战马也要口吐白沫,生生跑废了。
彻夜狂驰,足足逃出两百余里,已属极限,此时已进入丘陵地带,前路崎岖,战马难行,不得不暂作休整。
然而,匈奴骑军驻马未久,便闻得远处隐隐传来清脆的鹰笛声。
鹰笛,乃是以雄鹰翼骨制作而成,在草原上,既是牧民演奏的乐器,亦可用来召唤自家豢养的猎鹰。
鹰笛悠扬,举目四望,但见不远处的天穹,竟有群鹰在朝阳下盘旋而起,遂结伴东来。
“大单于,只怕是汉军追兵,臣愿领千骑前去,拚死阻截追兵!”
大当户呼衍樊野主动请命,神色无比决绝,满脸的视死如归。
何等忠勇之士!
莫皋单于只觉患难见忠臣,满心感慨下,自是无有不允。
呼衍樊野的麾下多是出身呼衍部族的勇士,然此番随单于弃城出逃,仅是带了两百余亲卫,此时欲带千骑阻敌,莫皋单于自然要划再拨一支栾提嫡系骑队由他统领。
风萧萧兮,北风寒,千骑一去兮,不复返!
须卜屠泽目送着呼衍樊野那厮领兵远去,大有慨然赴义的架势,不禁面皮抽搐。
若非你胳膊上系着红巾,老子就还真信了你的邪!
且不提须卜屠泽心中如何腹诽,莫皋单于却是不敢再多做耽搁,传令将士上马,继续北逃。
随后的半日光景,却又遇着了数波追兵,且非止东边,西边亦有大股汉骑,直至北面也现出汉骑踪迹,莫皋单于方才惊慌失措的察觉,这压根不是追击,而是以逸待劳的阻截!
莫皋单于愈发的惊惶,除了更为玩命的逃窜,也无心再去思量,好在每每现敌,皆有忠勇之士愿领兵断后,阻拦汉骑追击。
如是数次,余下的匈奴铁骑已隐隐不足五千之数。
须卜屠泽身为单于帐下都尉,驱策着战马紧随莫皋单于,不时侧眸顾盼,已然再瞧不到胳膊上系着红巾之人。
“诶~~”
须卜屠泽看向莫皋单于的背影,颇是慨叹。
多年来,这栾提莫皋无疑对他颇为信重,虽是出于对须卜氏的拉拢,以制衡呼衍氏和兰氏,然终归对他不错。
此时见栾提莫皋宛若丧家之犬,且已步入绝境而不自知,尚且徒自奔命,不免有些可怜。
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且不说须卜屠泽本就是大汉暗谍,对汉室忠心耿耿,单说他出身军中遗孤,父兄昔年皆战死沙场,命丧匈奴之手,此仇便是不共戴天!
汉匈敌对近百年,两族间早已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匈奴祖辈造下的杀孽,尽数报在现今的匈奴人身上,也是理所应当。
须卜屠泽虽是颇为感慨,却不会因此而对栾提莫皋有半分心慈手软,若让匈奴大单于逃出生天,汉军此番远征漠北便算不得完满。
依着圣意,最好是能将之生擒,押回长安,方且诛之,以告先烈,以慑万邦。
莫皋单于自是无从知晓帐下大将的心思,更未察觉追击的各支汉骑实已隐隐合围,之前不断故意现踪,实是刻意的打草惊蛇,就如驱赶野兽的猎户,一步步将猎物逼入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
山隘处,玄甲着身的少年将军半蹲着身子,闻得阵阵鹰笛由远及近,伸手稍微安抚了那数只躁动不安的猎犬。
“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