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号角声的官兵们纷纷严阵以待,紧张的向城下望去,却惊讶的发现突厥人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了一起,以一个方阵缓缓的向前推进。
“突厥人疯了么?他们没有盾牌掩护,这么靠拢在一起岂不是成为弓箭手的活靶子!就算是再差的弓箭手,往人群中一射也肯定能够命中一个突厥人。”
城头的士兵议论纷纷,脸上全都露出惊喜之色,而临安县城的二百余弓箭手更是个个像打了鸡血般血气上涌,全都张弓搭箭等待着县令大人下达攻击的命令。
按照朝廷的奖罚制度,一个突厥人的人头就是一贯钱的奖赏,见突厥人摆出送死的阵型,如何不让城头的官兵兴奋激动。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东方的第一丝曙光透过乌云笼罩大地,城下的一切不再是漆黑一片,当突厥人缓缓的进入到弓箭手的射程内时,城头的官兵们能够清晰的看清楚突厥人手中闪耀的刀剑寒光。
就在这时,突厥人停下了脚步,只见他们从中间分开阵型,一台与临安城墙齐高,用十几根木桩交叉支起,上面能够站上五六十人的攻城战车映入眼帘。
突厥人果然有所倚仗!
县令赵大壮心里一突,这突厥人一个晚上看来没有死脑筋的强攻城,而是偷偷摸摸折腾出了这么个要命的东西。一旦让攻城战车逼近城墙,那么突厥人就能轻松的与城头的官兵短兵相接,凭着突厥人的悍勇极有可能撕开一个缺口,造成一点被破,全城失守的危机。
曹彰也意识到了攻城战车的巨大威胁,不用县令大人命令,他就手握双刀,杀气腾腾的大吼道:“快,弓箭手全部换火箭,把那辆攻城战车给我烧了,优先射杀战车平台上的突厥人。”
攻城战车越来越近,后面的突厥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很快就进入到了弓箭手的射程。
然而,弓箭手并没有按照曹彰的指令发动攻击,只听有人大声的喊道:“大人,前边是咱们的百姓,突厥人抓了咱们的百姓站在前边。”
惊怒交加之下,县令石大壮和哨官曹彰一听连忙按着墙垛向下望去,此时突厥人走得愈发近了,可以看清站在最前边的是上百个老弱妇孺,全都是大夏百姓的服饰。
县令石大壮脸皮急速的抽搐着,双眼如喷火般变得血红,手按的墙垛都被他捏成了粉末。
从军十多年的石大壮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杀戮,他的开山斧不知饮过多少敌寇的鲜血,可是眼前的是大夏的百姓啊!他征战沙场,浴血杀敌不就是为了百姓能够平平安安么?
可是,眼下只要他的一道命令,那百余名大夏百姓必然没有活路。可如果不杀,等到突厥人逼近城头,那临安县城危矣!全城的百姓可能都将性命不保?
我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石大壮不停的问自己,却迟迟没有答案。
哨官曹彰见石大壮难下决定,心中大急,眼珠一转,突然恶狠狠的骂道:“放箭!那是突厥人的诡计,那些人都是突厥人假扮的,给我放箭啊!”
弓箭手们在箭头上点燃了火,对准好攻城战车上的突厥人,这些突厥人最靠前的一排被当成是假扮大夏百姓的突厥人!
箭矢蓄势待发,只等掌旗官挥动手中的小红旗,曹彰默默的低下了头去,而县令石大壮也并没有出声阻止,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眼角似乎有晶莹在闪烁。
石大壮和曹彰都是铁血的军人,但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大夏子民,向同胞出手,于心何忍!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一个士兵忽然大叫起来:“不能放箭,不能放箭啊,那是俺村的乡亲,我都认得啊,他们都是城北花溪村的乡亲啊!”
“放箭!”曹彰一咬牙,怒吼着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