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娴一见郭嘉模样,立时就乐了:奉孝叔父,您真是比我亲叔父对我都好,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娴儿终于今天不用听阿媚婶婶讲课了!
蔡妩也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郭嘉,略有遗憾地告诉戏娴:“娴儿不是说等会儿要跟照儿一道去你文若伯父家里寻彤儿吗?现在就可以叫上照儿去了。”
戏娴挺乐呵地站起身,给郭嘉蔡妩行礼告辞后,笑眯眯起离开厅里。
“怎么了?你丢东西了?”看着戏娴走远,蔡妩疑惑地问道。
郭嘉一下坐到蔡妩对面,无比严肃无比正经地说:“许都要办喜事了。”
蔡妩眼睛一弯,带着丝笑意:“我知道呀。你不是说德衡和元常先生马上就回来了吗?元常先生的能耐,恐怕不止能把甄家姑娘说给大公子,还得附带着整个甄家来许都吧?”
郭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挥着手说:“啊,他们后天就到了。甄家也确实已经把产业族人都迁来许都了。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
“不是这个是哪个?”蔡妩困惑地看着郭嘉,偏头兀自思考了下,然后眉角抽搐地指指郭嘉说:“是二公子的婚事?可貂蝉都说裴儿还没出孝期呢?曹公就算不怎么在乎俗礼,也不可能让二公子现在迎娶裴儿的。”
“也不是这个,是……”
“三公子更不可能了!我才听说,三公子他媳妇儿今年才十岁!十岁的小丫头,怎么娶?”
“阿媚!你别打岔,听我说完!”郭嘉终于揪住蔡妩袖子,捂着媳妇儿的嘴巴,声明道:“是长文的,长文的婚事!”
蔡妩眨巴眨巴眼,然后颇为了解地点点头:“是哦。长文先生好像比你还年长呢,家里一直没个正经主事的,确实也该找一个了。哎,奉孝,你说这的意思是……让人给物色?”
郭嘉挠着衣袖料子,皮笑肉不笑地跟蔡妩纠正:“恐怕不用你物色了,他应该已经找到人了。”
蔡妩眼睛一闪,满脸都是八卦之光地看着郭嘉好奇道:“找到了?是哪家闺秀?”
郭嘉皱了皱眉,犹豫了下才纠纠结结地回答:“我看着……好像是……彤儿的车驾在那里停留过。”
“不可能!”蔡妩断然地一挥手,“彤儿那丫头怎么可能跟长文先生有什么?再说,她前几天还跟我说她要看上了谁家青年才呢,她怎么可能去招惹长文?”
郭嘉眼睛闪了闪,选择性忽视掉蔡妩所言的“荀彤看上谁家才俊”的话,估计在他眼里:我们姑娘看上你,那就是你的福气风流术师。你看着我们姑娘,不好意思,那是你高攀,我们姑娘多好呀,你怎么配得上呢?
蔡妩瞧着郭嘉面色就知道他听得没在重点上,轻叹了口气后戳戳郭嘉胸口:“你能不能把事情搞清楚再告诉我。我还得等着跟娴儿说道说道宽宽她心呢。瞧,今儿被你打断了,没机会了吧?”
郭嘉摆了摆手,有些疑虑地皱皱眉,仍旧不放心道:“不行,我觉得不太踏实。还是得找机会跟文若说说这事。”
蔡妩翻着白眼给他一下:“你有那个功夫不如往带着荥儿去司空府转转呢。省的他跟着他师祖整天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前天荥儿跟我说他想要师祖教他识人相面,星相占卜来着。把我给吓了一跳,没敢同意。我可跟你说,你别整天游手好闲,当没事人一样。看你儿子,让他理他师祖远点,不然不出半个月,你儿子肯定就成小神棍了!”
郭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伸手点着蔡妩前额:“你呀,想太多了。我觉得荥儿跟乌角先生一处挺好的。至少不用整天往司空府跑堵得人说不出话了。嗯,我觉得荥儿还是有必要跟乌角先生多学习些本事的。”
蔡妩咬了咬唇,瞪着郭嘉,小声嘀咕了句:“你跟那老头儿才处过多长时间?你哪有我了解他?你看着吧,那老爷子要是在许都带着三个月还没出事,我把酒窖里的酒全都给你。”
郭嘉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我跟你打赌。”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蔡妩无奈地瞟了眼开始神思窖藏美酒的郭嘉,心道:你等着吧,那酒窖里的酒,你绝对一坛也拿不走。
果然蔡妩不愧是左慈一手教起来的,对左慈的了解估计仅次于于吉和华佗对他的了解。几天以后,左慈在许都果然就戳出祸来了。而且他戳祸的对象还不是别人,正是他整天跟着郭荥去逛荡的司空府的主人,司空大人曹操。
话说曹操那天刚召完华佗给他把脉诊了头风。结束后喝药时,无意间就跟一旁的看着的小儿子曹冲说起关于民间方士的事。曹冲那时袖着手,对曹操关于民间方士的介绍很好奇,举一反三地说道:“父亲,奉孝叔父府上现在就住着一位道长。不知他算不算父亲所言的方士?”
曹操那会儿挑了挑眉,捋着胡子说道:“奉孝府上的?倒是可以一见。”
曹冲眨了眨眼,跟曹操说:“这位道长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带着荥儿出门的,父亲可要现在召他?”
曹操想了想,摆摆手,笑得意味不明:“明天召见。明天廷议后再召见这位道长。听闻那位乌角先生道术高深,为父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道术高深法?”
曹冲扣了扣手,转悠着乌溜溜地眼睛看了看曹操:父亲这口气听上去,为什么让他觉得明天会出事呢?
事实证明,曹冲小朋友的预感是非常正确的,在左慈那天受了召以后,居然真当着曹操的面表演起了在他看来是戏法,在蔡妩看来是魔术,在厅里一众人看来是神术的小伎俩。在镇住厅里一干人后,左老道又不嫌事大的凑到曹操面前,拿他当年糊弄蔡妩那一套拔簪分杯法给曹操祝酒,祝完后笑眯眼睛看着曹操说:喝了我这酒可是能万岁长生的,司空大人以为呢?
曹操听了登时就怒了:长生什么的自不必说,他手下那支不见光的部队挖了多少帝王将相的坟,也没见哪个真能万古长青的。单是这万岁,就够他恶心一阵子了,不说这个词有歧义,会让人以为,这是在骂他。就是这字面意思,也够他杀左慈一千次一万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