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站了起来!
刚刚过去的,过去的,那个背影怎么那样熟悉!
车长也挺激动的,立在车门边喊了一嗓子,“消防员!你们是好样的!”
附近的车辆纷纷亮起了车灯,为他们照亮前方的路,有的司机和乘客,除了赞扬,还下车为他们鼓掌加油。
车长正要退回来关门,却听到有人叫他:“车长,我想下去!”
车长扭头一看,是一个脸圆圆的年轻姑娘,正一脸焦急地望着前方。
“行!那你慢点!”车长刚让开身子,姑娘一个箭步就跳下车,没等他提醒一声注意安全,姑娘已经撒丫子跑远了。
“肯定遇到急事了!”车长摇摇头。
负重跑,是每一名消防员的必修课。特勤中队是消防部队中的特种部队,所以,平常的训练比一般中队严苛得多,最常见的就是每人负重70斤爬10楼楼梯,时间必须卡在1分钟以内。
夏天,怕队员中暑,一般这种做完一定会消耗大量体力的负重训练会减少,可是岳渟川却偏偏打破训练常规,入夏来,几乎每天都会给队员们安排‘加餐’,保障消防队员体能稳定。
但这次的负重与以往不同。
“呼呼---”粗重的喘息声,从不足一米的车间距中远远的传了出去。
与平常负重登梯时的着力点不同,加之跑这么远,还不是直道,所以,就连平常训练成绩在中队名列前茅的班长们,也感觉到吃力。
岳渟川肩扛荷马特破拆工具组中重量最重的液压泵跑在最后。
“队长,我和你换!”王福祥放慢速度,把破拆工具中重量最轻,但也有25斤重的顶杆递给岳渟川。
“不用!保持队形!”岳渟川沉声说道。
“太沉了,队长,你的肩。。”王福祥低声哀求,他知道岳渟川在刚才营救跳楼轻生者时,不小心拉伤了肩膀。
“啰嗦1岳渟川紧蹙眉头,狠狠地瞪了王福祥一眼。
王福祥缩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了。
一套破拆设备共有液压泵、扩张钳、剪切钳、顶杆、多功能剪切钳、万向剪切钳等6件套,外加2卷3米长的液压空气管,最重的液压泵体重40斤以上,轻一点的剪切钳34斤,最轻的顶杆也有25斤。
以往也遇到过此类徒步救援情况,但是每跑几百米,拎着顶杆的战士就会和扛着液压泵的战士换一换,就像接力比赛一样,减轻战士的负重压力。
岳渟川不给别人机会,一方面是他强大的军事素质做后盾,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原因,是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和死神赛跑,给伤者更多的生存机会。
正如王福祥担忧的,跑了一半路程,他的肩伤发作,原本不算什么的液压泵,此刻却像是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肩膀火辣辣的疼,他蹙起眉头,瞬间便有无数的汗滴落下,可他的脚步还是如之前一样沉稳有力,丝毫不见松懈。
他在咬牙坚持,目测距离事故发生地,也不过500米。
9个壮汉,连车海中连成一条线,与死神赛跑,与生命接力。
“岳渟川------”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同样的喘息声在岳渟川背后响起。。
岳渟川步子微顿,但他实在不方便转身,于是头也不回地问了句:“你是谁?”
听声音莫名的熟悉,但他这会子没工夫琢磨。
“是我!米果!”随着清脆的一声介绍,一抹娇小的影子从后方窜出来,立在他左前方四十五角的位置,恰好能让他借着灯光看到她的脸。
岳渟川眼皮跳了跳,“怎么是你!”
米果也挺高兴的,一路跟着那抹熟悉的背影一直跑上高架,总算是追上了。幸好是他,不然的话,这会儿她就无地自容了。
她一边追着岳渟川的脚步,一边挥舞着手比划:“我在公交上看到一个背影像你,就试着追上来,没想到,真是你嗳,岳渟川!”
9人组明显乱了一下,尤其是尾部那一截,从王福祥开始。
岳渟川瞄了一眼前方。
“我出警。”他解释。
“我知道啊,车长说前面发生交通事故了。”米果还在跟着他跑。
“你怎么从这边坐公交?公司有活动?”岳渟川知道叶梅的公司不在附近。
米果一边喘,一边摆摆手,“我回殡仪馆工作了,今天加班,回来晚了。”
岳渟川步子一顿,随即,又跟上队伍。
“你回去了。”
这句话不像疑问句,更像是一句肯定句。
“啊,我。。”米果话没说完,就看到岳渟川身子一歪,脚上突地打了个趔趄。
“岳渟川-----”她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