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十万大军,一动起来气吞山河遮天蔽ri。杀猪宰牛,又从监牢中提了两个犯人祭罢战旗。袁绍金盔金甲,腰悬宝剑,往人前一站都有些刺眼。他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从场中走过,军卒们不断的呼喊着威武。这阵势,胆小的看一眼就会肝胆俱裂死于非命。
绕场一周,接受众人的欢呼,将战马兜回,来到点将台前。沉重的铠甲穿在身上人都有些发硬,在几个亲卫的帮助下这才从马背上爬下来。袁绍一挥手,教军场内鸦雀无声。袁绍微微点头,他很满意,男人只有到了这个地位才会觉得世界的渺小。
“将士们!”袁绍声音洪亮有力,诺大的校军场就算是最角落的那一个也听的清清楚楚,这嗓音是这些年袁绍练出来的。
“明君临危局定策以平乱,忠臣临灾难求策以立位,所以先有不凡之人,后有不凡之事;有不凡之事,能立不凡的功勋。吕后时,吕禄、吕产专权,于是绛侯周勃、朱虚侯刘章,愤怒起兵,诛讨叛乱,尊立刘氏皇帝,则光照史册,他们是大臣立功的典范。如今,曹cao、龙飞,无甚德行,狡猾任侠、制造动乱……”
袁绍说的是唾沫横飞,众人听的是心中冷笑。沮授眉头一皱,问旁边的官员:“此文谁做的?”
“曹椽陈琳!”有人连忙回答。
陈琳摇头苦笑,这篇文中将龙飞、曹cao骂的是狗血淋头,说龙飞乃塞外野种,曹cao是阉人之后,天下诸侯只有他袁绍一人为公,处处为了大汉。明显是将天下百姓当猴耍,谁不知道天下动荡的根源就是他们这些诸侯,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到头来狗咬狗一嘴毛。郭图和审配对望一眼,微微点头,手捋须髯摇头晃脑,听的是津津有味,袁绍说道之时,两人就差鼓掌相贺。
除了这些文人,就是那些将军和兵卒。将军之中有识字者多多少少听出了一些门道。那些大字不识一个,如淳于琼这般好酒之徒,还不如和他喝一杯来的实在些。兵卒们安安静静的听着,虽然听不懂,可还是得听着。这么热的天气,自己的主公站在那里长篇大论,你说他热不热?反正自己很热,希望赶紧解散找个凉快的地方歇歇。
“龙飞派兵,围守皇宫,曹cao以女许之,正是狼狈为jian!现在乃我等忠臣肝脑涂地,各位将士为国立功的之时,今ri,我袁绍起幽、并、青、冀四州之兵,匡扶社稷!谁得曹cao、龙飞人头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
“好……!”场下众人一片欢呼,别的没听见,最后面这句可听的真真的,五千户侯、五千万钱。十辈子?一百辈子都吃不完呀!整个教军场就因为这一句话,将气势推向了最。袁绍看着热情高涨的兵卒,心中愉快,这个陈琳别的不行,鼓动人心的手段相当不错。
号炮三声,大军开拔,十万大军从邺城出来浩浩荡荡直奔白马。号称十万,其实并没有十万。袁绍统一河北四州之后,收拢公孙瓒、张燕的残兵败将,勉勉强强凑够了九万兵马,又让颜良一战葬送了两万,现在也就七万兵马,与曹龙联军相当。
大军驻军黎阳,袁绍升帐。聚将鼓敲完,文臣武将集结完毕。扫视了众人一眼,袁绍道:“明ri便能到黄河岸边,能不能顺利渡河,关乎此战胜败,我意仍然从白马渡河一雪前耻,各位以为如何?”
文丑立刻道:“我愿为前锋,杀进宛城,活捉龙飞替我大哥报仇雪恨!”
“主公!”沮授连忙道:“从白马过河我等没有意见,过河之后又该如何?还要去宛城吗?”
“公与何意呀?”
沮授道:“颜良将军只因轻敌才被龙飞所败,若我大军临近白马,曹龙两军定然不敢应战,以我估计定然是望风而逃,所以说从白马过河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过河之后,若往宛城必然会遭到阻击,倒不如挥兵向东,袭击曹cao的东郡威胁徐州,不但可解青州之围,还可让曹龙联军疲于奔命。”
“胡说!”郭图厉声组织:“昨ri在教军场,主公刚说要救出陛下,重振大汉,此刻你却让主公往东,如此一来天下人会如何说主公?主公与其余诸侯有何不同?主公!”郭图对袁绍拱手道:“我军虽有损伤,但主力尚在,曹龙联军也并非以逸待劳,龙飞只有三万兵马,而曹cao大军刚刚征伐豫州回来,只要我们全力出击,这帮乌合之众绝不在话下!”
审配也道:“对!宛城乃是天下至中,夺下宛城东南西北皆可行,何况陛下还在其间,救出陛下主公登高一呼,众人云集而来,别说曹cao,刘表、孙权之徒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