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吃下一粒用于解**香之毒的解药,然后大胆地推开了门,迈步进了这间卧室。这屋里满是**香的气味,嗅一下就跟进了花丛似的。
屋内一片漆黑,难以视物,依稀可以看到垂着的帐帘后面躺着一个身材略胖的男人。男人正在打着粗重的鼾声,发出的声音比杜迁的开门声都大,一定就是那位苗县令了。
杜迁没有理会睡死的苗县令,而是再度放出了噬金虫。
噬金虫在地面上爬行一阵子,走到了苗县令的床边,寻觅到了一个地缝,打算顺着钻下去。还没等它把头扎进去,就又一次被杜迁给逮走了。
“看来他的财富都藏在了床底下,这床上一定藏有机关暗门。”杜迁找到了藏宝的地方,心中暗暗嘀咕。他望向了床上的苗县令,目光为之一寒,有这么一头死猪在床上,那可不方便寻找了。
杜迁走到了床前,拔出了匕首,对准了床上熟睡的苗县令突然发起袭击,一下子贯穿了苗县令的脑袋。这处要害不比别处,一旦刺中,当即就能致人死地。苗县令就这样死在了睡梦之中,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杜迁在苗县令的身上以及衣物上翻找了一阵子,除了找到一块玉佩跟一串钥匙之外,再无更多收获。他颇为失望,拖走苗县令的尸体,将其丢在一旁,然后寻觅起了床上的机关。当他摸到枕头下面的时候,从床板上摸到了一个硬物,拿开枕头一看,发现是个太极图案的圆盘。他心中狂喜,探手拧了一下圆盘,里面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床板受到机关触动,当即沉了下去,露出了一条楼梯通道,并且引发了墙壁上的油灯,使得一串灯火亮了起来。
杜迁跳到了床上,站到了楼梯口,向下望去。下面是一条简单明了的梯子,墙壁两侧各有一盏油灯,此外再无他物,只有深入其中才能看到。他蹲下来检视了一下楼梯地面,发现没有什么灰尘,脚印也非常多,看来经常有人在这里走动。他壮着胆子顺着楼梯走了下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当走到楼梯下面之后,前面又冒出了一扇门,门上还有一个锁孔。
杜迁俯身贴上了门,倾听了一会儿,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又将噬金虫放了出来,噬金虫嗅了几下,然后就往门缝里面钻,看来这豪宅中的财宝全在这门后面了。他捡回噬金虫,拿起在苗县令身上搜出了一串钥匙,挨个进行试验,想要把门打开。试了几下之后,有一个镶嵌着碧玉的钥匙成功捅入了锁孔,将这扇门给打开了。
杜迁兴奋地将门推开,以为在门后面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一堆金银珠宝,但现实情况并非如此,门后面还是一间屋子,屋内摆着一张床,在床前面,矗立着一道身穿白sè中衣的凌然身影。
此人负手而立,冷眼看着杜迁,与杜迁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他年约四旬,一身的官威,生有一双凌厉的眉毛,眉毛斜着翘向两边,是很少见的“ㄟ字眉”。他的目光沉静、威严而又不可一世,只有身居高位者才能在rì积月累中养成这样的眼神。
“大胆毛贼,竟然敢夜闯我的府邸,真是不知死活。”此人冷哼一声,屋内的气氛骤然肃杀起来。
“难道说……你才是真正的苗县令?”杜迁倒吸了一口冷气,通过对方身上传来的威仪猜到了此点。
“没错,上面那个人不过是我用来障人耳目的替身罢了,我本人每天都会在这密道中睡觉。”
“好心计。”杜迁话音刚落,人立即飞身倒退,窜向了楼梯上面,不愿再跟这么危险的人交谈下去了。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苗厉冷喝一声,后发而先至,猛踏一步,追了上去,单掌劈向杜迁后背,手掌中隐有风雷之声。他修炼的是奔雷功,一走一动都有风雷之势,劈出的内力还带有一丝电流,能够置人麻痹,端得是厉害无比。
杜迁只觉背后劲风袭来,背脊隐隐发痛,这一掌若是拍实惠了,非得命丧当场不可。他一咬牙,鼓足力气用了招跳蚤功中的“第五跳·临渊飞渡”,双脚一齐发力,浑身内力灌入双脚之下,向楼梯口跳了出去。由于他起跳的力气太大,就连地面的砖石都出现了裂痕。
这门跳蚤功的招式名字比较特殊,一招一式皆用某某跳的格式命名,并且招招都带有跳跃动作。
杜迁这一跳堪堪躲开了苗厉这势大力沉的一掌,但还是被掌风扫中了,一股巨力透过他的后背贯入五脏,身体内立即一阵翻江倒海,除了剧痛之外,还产生了一股酥麻感,就跟被真的雷电劈中了似的。他的喉头一咸,呕出了一股鲜血出来,血水立即染湿了嘴巴上的面罩。
苗厉一击不中,挑起了ㄟ字眉,飞身追了上去,速度快若奔雷。
这两人的武功境界相差整整一重,本是沟堑般的差距,但因为杜迁所学的武功jīng于轻功,他的脚上又穿着能够提高弹跳力的踏云靴,使得他的速度稍微比苗厉高了一些,跑开之后,愣是将苗厉这个高手甩到了后面。
杜迁这一跳就是两丈有余,几个纵越便从楼梯口跳上了床,冲向了卧室外面。苗厉紧跟而出,又是连番两掌劈出,将木床跟被褥劈得粉碎,可是没能打中杜迁。杜迁跳出了卧室,到了厅堂里,然后又使了招“第七跳·长虹入水”,身体在空中划了道弧线,从窗口跳到了外面。由于他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两个守门的门卫,这两人呼喝着从门前拐了过来。
杜迁哪有功夫理这两个人,他眼也不眨地向前连跳而去,一下子跳上了屋顶。
苗厉随后从自己的房子里跳了出来,可是已然比杜迁慢了一些,他气急败坏地喊道:“那人是个毛贼,别让他跑了,你们替我传令,让内院侍卫留守,让外院侍卫跟我一起追他,另外再派人通知衙门,让捕快们赶紧过来帮忙!”
两名门卫领命而去,分头传令,一边跑一边吆喝。他们俩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大院内的人,数十个火把亮了起来,将夜空都给照亮了。
杜迁在屋顶上跳跃奔走,赶在sāo动扩大之前跳出了苗府的院墙,来到了街上。他依靠着优越的跳跃能力,连续翻过了几间屋子,cāo近路跳进了一条小巷之中。
苗厉一路追了过来,可是在半路追丢了,环顾四周,再也没能找到飞贼的身影,侧耳倾听,也听不到飞贼的脚步声。他大感恼火,一掌拍在了身边的墙壁上,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遍布龟裂纹的手印。
杜迁在小巷内快步行走,仗着脚上的踏云靴能够吸音,走路时愣是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他在小巷里拐了几拐,渐渐远离了苗府,走了许久之后,来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上。他顺着墙边前进,腹内又传来一阵剧痛,呕出了一口鲜血。他害怕留下痕迹,没敢把血吐出来,而是含在了嘴里。
“他妈的,今晚真是晦气到极点了,赌钱输了不说,偷东西也没偷成。”杜迁暗暗骂了一声,靠在了墙壁上,喘了口气。他伸手探入百宝囊,从中取出了一个药瓶,倒了一粒止血丹吞了下去。他感觉自己伤得不轻,光靠这一粒丹药恐怕难以支撑,必须寻个大夫救治一下才行。
就在这时,他瞥眼看到了道边的一家店铺,在店铺的上面挂着一张名为“回chūn医馆”的牌匾。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