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侥幸逃出,他依旧搭上了自己唯一可用的法器。
遭遇如许惊恐,损失如此之大,一切只因为多走了一步半,由此可知,前方那无形的禁制霸烈凶猛到了何等地步。
更可恨的是如此威力的禁制却没有丝毫预警,只此一条,便使这禁制的杀伤能力暴增了一倍不止。
面对如此险恶的禁制,催驭法器毫无效果的叶易安果断放弃了新的尝试,在这种闻所未闻的禁制面前,他不敢再有丝毫妄动与冒险。
叶易安在远离禁制处踱步良久却一筹莫展的想不出任何继续前行的办法,天眼术法下看着几十步之外的通道尽头,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虽天涯咫尺,却咫尺天涯的无力感。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就在叶易安心底涌起的无奈达到最顶峰时,通道尽头处突然传来一连串刺耳的尖啸,尖啸声中尚有沉闷的巨响,这感觉就如同有人推开了一道尘封已久的厚重门户,轰然作响。
响声不绝之中,一道道不规则的光线从通道尽头处漏射过来,原本一片漆黑的通道里顿时有了光。
由是,叶易安清楚看到挡在前方通道尽头处的是一尊雕像。
那雕像如此高大,以至于即便从通道尽头的最上方看去,也只能看到不全的一只脚,下方则是不知有多大的雕像台基。
看到这雕像时叶易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神再次怦然而动,此时他几乎已能确定,这处通道的尽头正该是道人们探寻出来的那处洞窟,只不过道人们走的是正门,而他抄的则是密道。
怎么办?
急绕了一个圈子后,一个念头蓦然从叶易安脑海中闪现出来,这光从何而来?难倒道人们已经进去了,他们是怎么进去的,难倒他们已经解除了洞窟中的禁制?
深吸一口气后,适才一直裹足不前的叶易安再次前行,他走的极慢极慢,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试探。
直到彻底走过刚才的异常之地后,叶易安终于放下心来,他的猜测没错,刚才那霸烈险恶的无形禁制确实消失了,但当他想要驭回掉在地上的法器时,圆月弯刀却毫无响应。
这件叶易安唯一的法器算是彻底毁了。
叶易安没时间惋惜,捡收起灵性尽失的圆月弯刀后继续向前摸去,只不过此时他的脚步愈发轻微到落地无声的地步。
通道尽头,当叶易安从台基与通道相错间仅容一人勉强爬过的缝隙攀上台基,正式进入道人们发现的洞窟时,身周的丹力护盾再度毫无征兆的消散了。
叶易安大惊,但紧接着就发现除了丹力护盾消散之外,体内却无任何不适,这与刚才踏进禁制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尝试着驱动天眼内视术意图查看凝丹与丹穴的情况,孰料这个耗费丹力极少的辅助类术法也无法驱动。
在这处布有雕像的洞窟内竟然无法动用丹力,或许这也是一种禁制,只不过与适才那霸道的禁制比起来,这种只限制而不伤害的禁制简直堪称王道。
稍稍放心之后,叶易安的行动愈发小心,以免弄出任何声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尊雕像高大到了何等地步,身在雕像之后的他完全站起身后,居然只勉强够到雕像的一只脚。
正当他借着雕像的遮挡准备向洞窟内探看时,双眉蓦然一挑。
就在他身前不远处,雕像另一只脚的暗影中赫然有一只完整的手臂,齐根而断的手臂。
比突兀断臂更引人注目的是其末端紧握着的一柄刀。
这是一柄名副其实的大刀,虽是短刀式样,但其长度与平躺下来的叶易安都不相上下,刀身之阔亦不亚于半幅门板,刀脊最厚处多达两拳,锋刃处却是其薄如纸。
这柄大到让人咋舌的短刀朴实无华,也不知是何材质制成,通体玄黑到无一丝反光,若非是那只断臂太过引人注目,落在暗影中的它简直毫不起眼。
这柄一眼看去便觉有无限杀意的大刀唯一或可算为装饰的是刀身上密布的繁复云文。
叶易安悄步上前细细辨认,最终认出的却只有刀柄上篆刻着的五个云文:
裂天斩鬼刀
认出刀名的同时,一股勃然杀意从叶易安心头不受控制的涌起。
不知在此地寂寞的等待了多久,就连握着它的断臂都早已枯干风化,黑如最深沉之暗夜的大刀上却不曾落上一点尘灰。
叶易安痴迷的看着这柄名为裂天斩鬼的巨型长刀,心中有着莫名而起的无限欢喜,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了冷艳长刀那无声的自鸣;恍惚之间,他似乎感觉自己一直在等着的法器就是这柄长刀,似乎身为修行者的他与这柄或许寂寞了数百上千年的长刀有着宿世的因缘,在经历了长久的分离后终于再次相遇。
裂天斩鬼刀,裂天……这刀就连名字都与他身上那残缺的裂天战甲如此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