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片刻,他忽然扯下了头上的头罩,用手指着自己此时充满阴骘的脸,幽冷的道:“你还认识这张脸吗”?
周树青顺势看去,久久凝视,半响亦摇了摇头。
劫匪头子不屑的一笑,鬼魅般的声音响起道:“我给你提示一下,二十年前的晚上”。
周树青眉头一皱,思绪浮现,不知多了多久,带着一丝颤声,道:“你是那个小男孩”?
“哈哈哈……”
仰天大笑,凄厉莫名!
银行外,天谴忽的一个纵身跳跃,二十几米的距离,横向的用手吊在了特质的银行三楼小窗之上。
“他这是要干嘛”?不止是人群惊讶,就是这些公安也是讶然,要知道银行的防盗窗可不是家里的普通铝合金,他可是特质而成,即使是用电锯在一时之间也很难分割的开,要不然他们也可以采取强攻的方式。
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天谴吊在空中的身体,猛然间一个用力,一根坚硬的特种钢钢条就被他硬生生的掰断。
一种窒息感由人群发出,他们激动、紧张,就连呼吸也是减弱了几分,至于那些警察,心中居然也燃起了一丝荒唐的想法,也许天谴是救出他们局长的希望吧!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他的身上,使得他身上少了几分少人凶手的戾气,相反的,还多了几分圣洁的感觉。
银行中,周树青将自己的衬衣长袖口子解开,往上撸了几分,手腕上一个清晰牙印凝结而成的伤疤,狰狞的显示着它的面孔,这也是他不喜欢穿短袖的原因。
劫匪头子轻轻地笑动两声,无比狰狞的脸上,恐怖异常的道:“很惊讶吧,当初你射杀我父母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来报仇的,这个牙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现在,我要一枪一枪,让你尝一尝被人射杀的滋味”。
周树青双眼如秋水,看不出深浅,过了许久,叹了口气道:“你父母那是咎由自取,他是匪,我是警,他们向我开枪,我只能命令还击,这是警察与匪徒的宿命”。
“宿命”?劫匪头子哈哈大笑道:“那当年的八岁小孩呢?他只能在瑟瑟寒风中,看着自己的父母倒在自己的身前,你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吗?捡垃圾、拾破烂,每天过着有一餐没一顿的生活,13岁那年被别人贩卖到了非洲,过着枪林弹雨的生活,25岁,我带着这些兄弟回来,为的就是报复,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进行了谋划布局,今天,你就算插翅也难以逃走”。
“哈哈哈……”
周树青爽朗的一笑,平静地道:“你认为杀了我,你就可以逃离这里,就可以逍遥法外?你错了,法就是法,你不可能逃得走的,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年没有好好地看护好你,要不然也不会出现20年后的一个犯罪分子”。
“砰”,一声枪响惊四方,劫匪头子冷冷地笑道:“我以为你不怕死,没想到你也是会眨眼的,你放心,杀了你之后,还有这么多的人质,足够我逃离到境外了,记得到了地下,去向我的父母忏悔”。
提枪,瞄准,开膛!
千钧一发之际,只看到几片残影闪过,银行内,一干劫匪眉心正中一张艳丽的扑克牌,没入三分,随后楼道中走出一人,风驰电掣般,抽牌,散射!相聚十几米的距离,门口的两道人影,应身倒地。
老彭愣了一愣,随即喊道:“上”。
银行内,夏伊露眼神飘忽,忽的一只手枪从人群中出现,“周局长小心”,一推一挡,仿佛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一道人影,抽出了一张扑克牌,完成瞄准,射击,又如影随形,电光火石头间,挡在了夏伊露的身前。
天谴用手臂挡下了一击,迅速的点了手臂的穴道,随后向着楼上狂奔飞窜。
“啪啪啪”,一众警察快速的冲入,当看到死者的惨样也是面色变了一变。老彭到了周树青的身边,焦急的问道:“周局长,没事吧”?
周树青摇了摇头,忽的幽幽问道:“刚刚那个是天谴吗”?
老彭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道:“八九不离十,不过于飞在外面已经做好了布控,我相信一定能够抓住他的”。
周树青此时也是面容复杂到了极点,没想到九死一生的局,竟然会被一个犯罪分子救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夏伊露呆呆的望着手心,刚刚天谴被枪击的余震,退至她怀中,顺势被她扶过所沾燃上的血液,久久凝神。
过了半响,她将手心收起,低喃的道:“你救过我一回,我放过你一回,我们算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