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农一路走到焚化间,这里有一排五座钢板制成的焚化炉,炉顶用红色油漆涂有编号。差农站在中央的三号炉前,用手指着炉膛:“项链在里面。”
差农的妻子壮着胆子走到炉前,举起手机,透过防火玻璃朝里看去,惊叫道:“真的是在里面!”我连忙走过去看,果然,空荡荡的焚化炉里明晃晃的摆着那条金项链,在手机闪光灯的强光照射下,反射出来的金色光泽很醒目。
“金项链怎么会在这里?谁放的?”我问。大家互相看看,都摇摇头。
这时,差农伸手打开焚化炉的钢制炉门,双脚蹬着炉体,把头伸进去就要往里爬。工作人员连忙过去阻止,阿赞Nana却说:“不要阻止他,他必须亲自完成这件事!”
我们眼看着差农爬进焚化炉,炉门慢慢关闭,差农的妻子怕丈夫闷着,就过去拉炉门的手柄。连续几下都没拉动,我心想女人没力气,就过去帮忙。可没想到的是,怎么也拉不动。
老谢问:“怎么了?”工作人员也过来,和我共同去拽那手柄,手柄就像被焊死在炉门上,我俩咬着牙,额头都渗出汗来,也没把炉门打开。
工作人员掏出手机:“我马上给维修工人打电话!”
正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而且不是一个人,有高有低,有男有女,还有老有少。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听上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那工作人员吓坏了,老谢吓得抓住我的胳膊,他这个突然的动作比笑声更吓人,我气得瞪了他一眼。差农的父母和妻子也吓得脸色发白,直往后躲。
阿赞Nana盘腿坐在地上,从随身背的包裹中取出那个用她母亲头骨制成的拉胡域耶,再次低声念诵经咒。外面的笑声渐渐消失,可最诡异的事来了,忽然,焚化间内响起电机启动的声音,三号焚化炉上亮起红灯,然后又是绿灯。
工作人员大惊,连忙跑到控制台去按钮,过了半分钟,炉子里开始喷出细微的火苗。差农的妻子和父母大叫起来,问工作人员怎么回事,我找来一根铁棍,插进炉门手柄里去撬,但还是没用。
炉中的火苗越喷越大,差农在炉子里开始大叫,他妻子双手猛拍炉门,发出吓人的嚎叫声:“快灭火,快灭火啊!”
工作人员都快把控制台的按钮给拍碎了,但还是没用。我操起铁棍,用力去捣炉门的防火玻璃,这玻璃是特制的,不但防火还是钢化,怎么也打不碎。差农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爬到炉门处双手猛拍玻璃,张大嘴叫着什么,但根本听不见。
念着经咒的阿赞Nana拧开域耶的上半部,咬破左手中指,将鲜血滴在裸露在外的她母亲头骨上,加速念诵经咒。差农的妻子跪在地上,徒劳地拍打着炉体,他父母早就瘫倒在地,昏死过去。这时,忽然炉门自己像安了弹簧似的打开,我和工作人员连忙伸手把差农拉出来。
差农身体几乎全裸,头发烧得正旺,工作人员大喊:“把他弄出去,隔壁房间有水龙头!”我和工作人员还有老谢三人把差农抬出焚化间,来到隔壁房间,拧开安装在墙壁上的水龙头,把差农放在水柱下用冷水冲刷。
灭火之后就是报警,急救车将差农拉到医院,阿赞Nana耗费法力过多,身体虚弱,我把她安排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让她休息两三天再回清莱。
经医生检查,差农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眼睛也烧瞎了一只。全身上下都被缠着绷带,就像木乃伊似的,好在还能说话。差农的父母和妻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病房门口大吵,称要把殡仪馆告上法庭。
这时,有护士走出来,说哪位是患者的妻子,患者有话要说。因为烧伤患者要隔离,我只好掏出手机,托护士把消过毒的手机带进去,用录音功能将差农说的话全都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