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生气地说:“不可能!你以为我瞎还是聋?厕所里那么静,有脚步声我肯定能听见!”这小江说话没什么礼貌,可见素质不高,家教也不严。
我让他继续讲,小江说:“过了几天,半夜我又去上厕所方便,蹲着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慢慢走进来,从门板底下能看到有一双没穿鞋还全是泥的脚在门外停住。我很生气,就问是谁和我开玩笑,没人回应。我马上把门推开,外面什么也没有,脚也没了。可我推门的动作特别猛,之前那双脚还在,怎么能跑那么快?”
听到这里,我已经在心里确定了答案。小江继续讲:“过了大概一个星期,晚上我做噩梦,梦见有个黑影站在我床前,手里拿着一块砖要打我。我怎么也醒不过来,急得不行。那黑影用手掐我脖子,举砖就要打我,我大喊着醒了,室友说我闭着眼睛在床上乱扭,嘴里还喊‘别打我,别他妈过来’之类的话。以前我很少做梦,以为是压力大,也没在乎。可噩梦做得越来越频繁,有一次晚上我被冻醒了,发现自己居然站在露天走廊的铁栏杆上。我一着急,脚滑就摔下去了,幸好我用手抓住铁栏杆,才没掉下去。我寝室在六楼,这要是没抓住,不摔死也得残。”
我问:“这些现象都是发生在你身上的?”
小江说:“开始是,后来就不是了。有一天中午,几个室友抱怨我昨晚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屋里来回乱走,嘴里嘟囔着‘快跳,怎么还不跳’的话,而且还不开灯,让他们睡不好。我说我昨晚和两个女同学在外面K歌玩了一整夜,根本没回寝室,他们不信,但也不敢说什么。”
接下来小江说的几个现象基本也是此类,我以前听得太多,不再赘述。反正要么是有个黑影经常出现在小江梦里,或者是小江晚上梦游,最后发展到严重影响室友的身心健康,大家纷纷向导员反应,要求调寝。小江开始以为是寝室有问题,就从六楼调到五楼的一间宿舍。但没用,这些怪现象并不是以地点为转移,而是小江。他换到哪间寝室,哪里就闹鬼,结果他就成了瘟神,人人害怕。
躲出去住也没用,住酒店也同样出事。那次小江住在某酒店的二楼,凌晨被疼醒,发现自己摔在酒店楼外,幸亏是灌木丛而不是水泥地,不然二楼也得骨折。也就是说,只要晚上睡觉,小江就有可能在梦游中发生跳楼的倾向,没办法校方只好把他安排在顶楼最角落的某寝室,让他自己住。
小江去找校领导,但校方怕扩散出去影响不好,只是冷处理。小江的父亲从大同赶到学校,闹了一通也没结果,毕竟鬼比煤老板更可怕。小江父亲从莆田找来妈祖法师驱邪,效果并不明显。校方只好给同学们下了封口令,不许他们扩散消息,否则会被学校开除。但纸包不住火,这事还是悄悄蔓延着,校方和小江家都很焦急。
我问小江:“你最近两三个月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特殊事件,事无巨细,大小都算,好好回忆一下。”
小江哼笑几声:“这可没法回忆,我得罪的人多了,学校里被我打过的同学没有五十个也差不多,鬼他妈才知道是谁干的。”
我说:“我指的得罪人,并不是结仇,因为你这个现象并不是被下降头,而更像得罪了某种阴灵。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做过什么对鬼神不尊敬的事。”
“具体哪方面的啊?”小江问。我说比如在神像面前做过不雅动作、在某个特殊地方大小便、说过什么侮辱神灵的话,甚至害过什么生命,不光是人,动物也算。我每说出一种情况,小江就不耐烦地说句“没有”,当我说出最后一种时,小江停了停,说:“我又不是杀手和虐待狂,哪来的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