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姨脸色有变,勉强笑了笑:”我离婚六七年了,都是独居,又不是年轻小姑娘,没什么好怕的。可自从三个月前,就......”欲言又止,说:”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吧,你坐了一夜火车,也够累的,先去楼上睡会儿,我去买菜,中午给你接风!”没等我回话,罗姨已经起身准备出去。我连忙说想四处先看看,罗姨就摘下一串钥匙递给我,说是这栋洋房的所有钥匙,你自己随便看,然后就出门去了。
我心想这罗姨还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和韩玲正相反。在火车卧铺上已经睡了八九个小时,哪有什么睡意,于是我就在洋房的客厅里四处欣赏。这洋房是典型的法式风格,客厅里有老式壁炉、德国大落地钟和三角钢琴。我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对什么都好奇。上农欢弟。
客厅西侧墙壁上挂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相框,里面镶的照片显然都有些年头了,全是黑白照,很多已经泛黄。照片内容很丰富,有穿满清衣服的合影,还有刚剪了辫子的打扮,也有西装和旗袍的男女组合。其中几张照片是多人的大合影,至少有十二三个,还有两名女佣打扮的人也站在最外侧,看来是当初洋房主人的全家福。
正看着,我忽然发现胸前的五毒油项链里颜色有变,从几乎透明变成稍微有些发黄。我后退几步,黄色没有了,我想了想,记起刚到泰国时方刚和我说过的话。他说某些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其实能聚集阴气,照片就是其中之一,还有衣服、首饰、镜子等物品。至于照片为什么能聚阴气,方刚的解释是照片上有逼真的人形,不然为什么降头师会用照片当材料来给人落降。记得那阵子我还在取笑,说当年慈禧老佛爷害怕照相,认为能把人的魂给摄走,现在看来,她还是有点儿先见之明。
我干脆把项链摘下来,项坠放在手心,像看怀表似的,边在客厅里走边观察五毒油的变化。在客厅各个角落都走了几圈,发现只有墙壁挂相框那个地方有阴气。我心想,反正罗姨不在家,干脆我四处转转,看有什么异常没有。
一楼除了客厅之外,还有餐厅、小卧室、厨房和杂物间,二楼和三楼各有四个房间和卫生间。我逐屋走了一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我对这种解放前的老洋房特别感兴趣,虽然罗姨说这里不干净,但还是希望能代替罗姨住在这里看家,不给钱都愿意。平时喝个咖啡往沙发上一坐,感觉自己也成了旧社会的大买办。
我来到客厅东侧的一个小门厅,这里有个小门,上着锁,我找到钥匙打开门,里面是个向下的木板楼梯,原来是地下室,能明显感觉到有股凉气逸出来。
顺着木板楼梯来到地下室,能闻到一股明显的霉气味,打开入口处的电灯,空间相当大,基本和洋房的单层面积相同,少说也有七八百平米。堆了很多杂物,光樟木箱就有二十多个,还有大批的旧书、包裹、旧家具,角落还放了一张台球桌。我走过去看,桌上蒙了厚厚的灰,而且和现在的台球桌不一样,边框没有网袋,也不知道球往哪打。
我把五毒油项坠放在手掌心,在地下室来回转圈,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当我走到那一大堆樟木箱附近时,油的颜色开始加深。我站住脚步仔细观察,这些樟木箱每只都有近两米长,一米多宽,二十多个整齐地摞在一起,箱口有纯铜锁扣。要不是用手用力擦掉上面的灰尘,都看不出木质本身的颜色。凡是堆在外面的箱子,铜锁都已经被撬开,从铜锁上的暴力痕迹来判断,应该是用硬物砸坏的。
有几口箱子的锁是活的,我用力推了推,勉强把箱盖打开,用手电筒一照,里面全是旧书,连续推开几口箱子都是。我用项坠在这些箱子周围来回地试,说来奇怪,如果是某一只箱子有阴气,只要靠近它,肯定会有不同的显示。但我试了半天,居然发现这些箱子附近的阴气显示完全一样,难道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有问题?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听到上面楼梯口传来罗姨的呼唤,我就走了出去。看到罗姨买了不少菜,鱼肉蛋菜都有,罗姨见我从地下室出来,神色有些变化,问:”田大侄子,你咋去地下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