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点点头,对方这么说,已经是心头露怯,自己点头答应,给予他的也不过是虚假的信心罢了。
秃笔翁举起判官笔,微笑道:“我这几路笔法,是从名家笔帖中变化出来的……”
罗玄止住了对方的一通介绍,道:“我不懂书法,你介绍了我也听不懂,直接赐教吧。”
秃笔翁微感失望,道:“你不懂书法?好罢!那开始吧!”
“请!”
秃笔翁大笔一起,连连点出,将剑法化入文字中,罗玄本拟着好好见识见识这套笔法,见秃笔翁起手后,失望至极!
长剑出鞘,不等他笔尖递出,长剑便已攻到秃笔翁眼前!
秃笔翁无法,只能回笔封架,罗玄剑也不收,剑锋在前方连连划过,将秃笔翁这套笔法所有的起势全部封死!
秃笔翁攻势一直出不来,难受得几乎岔了气,一身的力气无处使,最可气的是,罗玄似乎根本就没有出全力!秃笔翁浑身难受不已,终于一口气憋不住,突然大叫:“不打了,不打了!”
向后纵开,提起丹青生那桶酒来,在石几上倒¤→,了一滩,大笔往酒中一蘸,一如原著,在墙上挥毫而就,一首《裴将军诗》留在了壁上。
虽然比试输了,秃笔翁却十分得意,道:“好极!我生平书法,以这幅字最佳。”
还摇头晃脑,自称自赞:“便是颜鲁公复生,也未必写得出。”
转头冲向罗玄道:“兄弟,全靠你逼得我满肚笔意,无法施展,这才突然间从指端一涌而出,成此天地间从所未有的杰构。你的剑法好,但我的书法好啊,这叫做各有所长,可别算我输啊!”
“哼!老向,收贴!秃笔翁,我看你还是把墙上这幅帖子洗掉罢!算了,本来想见识见识你们的剑法,送送礼什么的,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向大哥,收拾东西,我们走。”
“等等!”
秃笔翁在自我感觉最好的时刻被罗玄当头棒喝,那滋味,简直像高潮前被人浇了桶冷水一般酸爽。向问天得意地将《率意贴》一卷,留下一脸郁闷的秃笔翁。
秃笔翁面色不悦,丹青生在一旁为自家三哥鸣起不平来:“我看三哥此书赏心悦目,蕴含其中的剑法更是意境圆满。罗兄弟有何高见?在下洗耳恭听!”
罗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若以剑求道,字可以是剑,画也可以是剑,随意泼墨可以是剑,洒酒为媒照样可以是剑!若以书法求道,书法中可以藏剑,可以藏刀,天地万物大可藏!可惜啊可惜,你的书法境界不够,藏纳不住剑法;剑法境界也不够,不足以化入书法。刚才比剑之时你难道还感受不到自己的剑法破绽百出?你自以为今日书写的这套剑法是平生最得意之作,在我眼里,不过才刚上路呢!”
“啊?”秃笔翁被罗玄这么一通嘴炮打击,联想刚才的剑法比试,再看墙上的墨迹,竟是越看越不顺眼!原本以为是平生得意之作,此刻却像一个耻辱的印迹糊在墙上,让秃笔翁羞愤地直想找个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