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估良正裹着一件破旧的棉袄,跟着其他人,一起将雪往湖里推。
这些雪会在春天来临时,化成水,顺着人工挖出来的河流,流遍整个大汉的土地,滋养着这片早已生机勃勃的土地。
虽然他恨苏七景这个女儿,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想出这一切办法的她,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苏佑良的女儿,会以这样的形式,闻名于天下。比他这个做父亲,更加成功。
可他恨,恨这个无情无义的女儿。她居然将她的父亲,放到这些奴隶之中,跟着他们一起干苦力……真是该死的。用力踢着一个雪球,他咒骂着。虽然已经几个月了,他依旧受不了这样的苦力。他恨死了这些干不完的活。他明明有一个最尊贵的女儿,可他却做这种最下贱的活。
这是侮辱,“她会被天打雷劈的,她会下地狱的。一定会!”没有人管这个疯子,除了管饭的。只要他不做事,就不给饭吃。别的,不会有人在意他。而他除了发疯咒骂一通,说些胡话,也没什么太大的破坏力。因此,大家并
不在意他。
不过,今天做活的人,很快就被路边的一点骚动给吸引了注意力。
一辆极为华贵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这很常见。他们大汉的马路平整的如同墙壁,大汉各种车也非常的多。来来去去,十分常见。但是,今天这辆马车却与众不同。
首先,它是汉宫的马车。
那马车上刻有汉宫专用的标志。听说,是汉后亲自所设计的,是龙和凤。虽然很多人在最初看时,很难从里面看出龙和凤来。
听说,那是天庭里用来代替龙凤的记号。他们的汉后娘娘,是上天的宠儿,因为她,大汉的子民才过上好日子。
言归正转,除了这马车引人注意外。最重要的是,这辆马车,在这里停了下来。
它就那么静静的停着,赶车的人下了车,给马儿喂草粮,而马车里的人,却一直没下车。
因此,很多人在猜测,猜测着里面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苏佑良自然也注意到了马车,他看过来的眼睛,是愤恨的,是恶意满满的,也暗含着期待。
可惜,马车里一直没有动静。这让他的一点点期待也消失,对着马车狠狠的呸了一声,才继续去干活。
他并不知道,在马车里,曾是与他结发,与他共苦,却因为荣华富贵,而被他休弃的妻子。
季氏坐在马车里抹泪。她没有下去,因为在来的路上,苏依将七景当初回苏府之后,发生的种种给她说了一遍。这是苏离特别叮嘱的事情,苏佑良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都清楚。主子不愿
意多说,更不愿太过干涉长辈的事。
可她们却不希望,季氏给她们主子带来麻烦。
如果季氏心软,想跟苏佑良复合……到时主子,必定要为难的。
因此,苏离才有此命令。如果季氏在听了这些之后,还要跟苏佑良再续前缘,她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真的这么对景儿?”季氏抹着泪,恨恨的瞪着远处的苏佑良。“为了他跟那个女人的女儿。他真的要杀景儿?”苏依叹气:“不是要杀,而是已经派了杀手。只是,我们主子命大,又有陛下派人保护,这才躲过一劫。主子那时十分伤心,若是那位苏夫人派杀手,主子也不至于那
么难受,可苏大人出手,实在让主子伤心太过……”“还是陛下为主子找了个厉害的师傅,他们才稍微消停些。可也就没几天,苏大人便又开始打主子的主意。您也知道,那时候主子刚回京,举目无亲,为了找您,她对苏大人言听计从。苏大人将她许给陛下,她只能听命。可其实您不知道,那时候我们陛下……一只脚就在棺材里站着。随时就能躺进去。可至从跟咱们主子订了亲,陛下的
病,就一天好过一天。人人都说,咱们主子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
季氏听到这里,脸上全是笑。苏依却是沉重的很:“您以为这是好事么?您不知道,这话一出来,多少人打主子的主意。不说那些皇子,就连,当初的老皇帝,也打着主子的主意。苏佑良竟然就因为这个,就想把主子送进宫去……您说。主子都许了人了,若是再进宫。那主子成什么了?可苏佑良为了讨好皇帝,愣是亲自设计,给主子下药……还让人弄了个假的夫人
您,以母女之情,骗主子服下那种下流的药……”
“畜生!”季氏泪流满面,恨得直想下车,去痛打那个狠毒的男人:“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怎么敢?”苏依有些不忍,却还是坚定的说了下去:“对于苏佑良来说。只要能让他往上爬,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也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如果说他对于我们主子无情
,那他对他其他的孩子的无情,更让觉得骨头都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