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天稍微收回火焰,却依然紧紧护在司徒奉剑身前:
“利用我的火焰激发生机……那是不可能的。我的火焰,是燃烧万物的存在,不可能有什么治愈的作用……”
虽然仲天从来不曾承认过,可他确实也是因为自己这过分霸道的力量属性,才度过那样漫长孤独的远古时期。
除了那个跌跌撞撞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几乎拒绝和任何同伴接触的漫长时光。
是因为仲天不想再看到哪个同伴被自己的力量灼伤。
仲天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享受孤独而不是为了不灼伤同伴甘愿寂寞,但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妨碍他清楚地肯定:
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具有“治愈”的功能的。
火之力的强横破坏性,是连尚轩都无法扭转的存在。
仲天看着萨拉查等人的目光又慢慢森冷了起来。
萨拉查依然很淡定:
“你不知道的并不等于不可能,哪怕你是这个世界的远古之神,至今为止独一无二的司火之神——
却也仅仅只是‘这个世界’而已。
很荣幸,我在我的世界虽不是什么远古时候就存在的大能,却懂得一点儿你们似乎并不具备的、关于力量运用的小技巧。”
一边说着,萨拉查一边使出了一个魔法。
萨拉查改装版治愈魔法,就是这么酷炫。
什么远古之神都想不到的绝妙技巧。
……好吧,其实也不是那么绝妙,只是打破了这个世界对于力量运用的思维定势之后,一点点实用小手段而已。
萨拉查那个治愈魔法并没有对着司徒奉剑施展,他就没有对着任何生物施展,但那么凌空一划,已经足够仲天感受到那确实不同于他所认知的力量运转方式。
然后这位司火之神就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拉了一下,又尝试了一下这个治愈魔法。
效果自不必说,完全觉醒的神祗之力自然不是司徒奉剑那个死守着一个残破的人类身体的家伙能比的。
——仲天第一次发现,他的力量居然也可以用于治愈。
然而当他欣喜若狂地想要帮司徒奉剑治愈伤口的时候……
司徒奉剑的头发确实又转黑了一下,他的伤口却并没有愈合,甚至,原本就蹙紧的眉头越发拧得死紧,呻吟也越发痛苦了。
仲天猛地回头,瞪向萨拉查的目光起初很凶狠,不过很快又尽可能温和甚至带了些谦和的:
“……为什么会这样?是我使用的时候哪里不对了吗?”
萨拉查:
“并没有什么不对。但你的力量即使是‘治愈’的时候也带着火的味道,这显然让司徒公子伤口中的火之力更加活跃了……
司徒公子需要的治愈,却必须是转换成风之力的,那才是最契合他的力量。”
仲天迫不及待:
“怎么转换?”
萨拉查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我们的力量毕竟不是完全相同的,同样的力量使用方式,我的治愈魔法显然不会明显带出哪一种属性,即使我的血脉本身是有属性倾向的,我所需要的治愈魔法也并不要求必须同类的属性倾向,当然,和血脉相合的属性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我觉得你和司徒公子的问题,大概是因为你们都是太过初始的某一种元素之力……
我目前并没有太好的建议,但维持目前这种状态,司徒公子至少可以将这个身体维持一二千年,你们可以用这段时间尽量寻找更好的方法,或者最起码的,至少拥有一二千年,总比你之前以为他只是个寻常凡人的几十年,要漫长许多,不是吗?”
仲天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一二千年,当然比他原本以为的几十年要漫长很多。
然而对于神祗的时间而言,也只是白驹过隙而已。
却必须以奉剑这么痛苦为代价。
……最重要的是,“都是太过初始的元素之力”……
能和他的火并称初始的风,还能有哪一个?
——曾经那个跌一跤都会哭泣的孩子,难道必须这样痛苦地度过一二千年,只为了让他能多一点点不那么寂寞的时间吗?
司火之神是不会被自己的火焰灼伤的,但他现在却忽然就懂得了,什么是叫心如火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