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口,显然是尖利形状的器物才能造成的。
林晓幽继续:“我想,为何要用弓箭砍脚呢?”
苏岩看向她眼睛,因为两人皆是蒙面,倒是不会不好意思,他直直看她眼睛,也不回避:“这是重点。”
林晓幽笑,眼睛像是月牙:“我并不推崇教条主义,但统计学的数据说:如此匪夷所思的“仪式性”杀人,九成以上的嫌疑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障碍。”
“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话让苏岩纳闷。
林晓幽:“阿克琉斯的脚踝,你有没有印象?”
苏岩笑了:“有,这样有名的故事,怎会不知道。”
然后他说了一个经久流传的故事。
阿克琉斯是希腊神话中特洛伊战争中最伟大的英雄,是第二代英雄中的佼佼者,阿尔戈英雄珀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儿子。当他出生时,他的女神母亲也想使他成为神人。她在夜里背着父亲把儿子放在天火中燃烧,要把父亲遗传给他的人类成分烧掉,使他圣洁。到了白天,她又用神药给儿子治愈烧灼的伤口。有一次,珀琉斯暗中偷看。当他看到儿子在烈火中抽搐时,不禁吓得大叫起来。这一来妨碍了忒提斯,因此阿喀琉斯除了脚踵之外全身刀枪不入。但是,阿喀琉斯在奥德修斯的邀请下参加特洛伊战争,在战斗中杀敌无数,数次使希腊军反败为胜,后来被庇护特洛伊的阿波罗用太阳箭射中脚踵而死。
“阿克琉斯死于脚踝上的伤口,但是,这个联想,未免太过离奇了吧,你知道,这是那个……”苏岩欲言又止。
林晓幽知道他意思,但立刻摇头:“你是说,不可能吗,穿越者不可能犯案?”
苏岩支支吾吾:“我没想过,没有理由。”
“活下去,就是理由,或者,他疯了。”凶手施暴的目的不是谋杀,而是情感的宣泄,这是仪式性凶手的典型表现。
这个答案让人战栗!那是同伴。
苏岩这样想。
他沉思半刻反驳:“为什么,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其实,十娘子出现之后,他就觉得,这个世界,也许正在走向崩坏,一个故事,只能有一个主角,若是每个人都想当主角,那么世界就会崩毁。
毕竟这世界不是上帝创造,这个世界,是有不可回避的缺陷的。
神爱世人,每个人都是主角,但作者不是,作者只爱他的主角。
炮灰们,唯一的道路就是消失。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认知,会不会有人疯掉呢?
“不会的,不会的……”
林晓幽却无视他的皱眉与否认,斩钉截铁道:“不管你认可与否,事情正在进一步恶化,穿越者不是一个,而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也不是傻瓜,到了最后,迟早都会爆发,我想,也许现在已经出现苗头……我要阻止他们。”
她知道?
苏岩惊讶,但他很快掩饰住了惊慌,咳嗽一声道:“但是,你就这样,你要阻止什么?”
有些词不达意,但林晓幽居然听懂。
她轻声笑一声,像是茉莉花飘落耳畔,闹地人痒痒的:“我从前总是在死人后才去寻找凶手,替人伸冤觉得这样就是正义了,可是我如今觉得,推理这东西,与其亡羊补牢,不如未雨绸缪,将罪恶扼杀在襁褓,我深信我们的同伴都是善良的,不想他们成为这一片死亡之旅中的黑色影子,被人唾弃,我不能……”
这个案子,照现场分析,嫌疑人很有可能长期处于压抑和焦虑状态,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宣泄出去,而最终导致偏激或幻想行为的产生,也许还会再次犯案。
苏岩不语,半晌后,他终是闷声道:“需要什么,尽管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