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兰客气的点了点头,便由小丫鬟扶着往屋内走去。
进门后,隔着半垂的珠帘见沈妙兰穿一件淡青色缠枝云纹对襟褂子歪在梨花木镂空雕花小软榻上,额头本该缠着纱布的地方换成了同色水云纹镶碎玉抹额,长发并为挽起,而是随意披散在身后。她此时正低头和云莺两人说笑,虽是未施粉黛,却也明艳照人。沈娇兰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强压着心底里的不舒服。继续往前走。
守在暖阁外头的两个二等丫头春妆和秋池见沈娇兰进门,忙从炕上跳了下来,一左一右打起珠帘。
沈妙兰听见珠帘碰撞的声音,方才抬起头。见沈娇兰弱柳扶风般,款步而来。将盖在身上的绣大朵牡丹锦绣薄棉被掀开,下了床,站起来道,“怎么只三姐一人,二姐不是也来了?”
“她先回去了。”沈娇兰也不多做解释,快步上前扶住沈妙兰。“妹妹病着,快些躺下,自家姊妹不必客气。”
沈妙兰从善如流的重新有歪回了软榻上,云雀将柔蓝色碎花小引枕垫在她的身后。软榻上另留了一侧,给沈娇兰坐。
“瞧着,瘦了许多。怎的忽然病了?”沈娇兰坐下后,满是关心的看着沈妙兰。
沈妙兰抬头瞄了一眼,见云莺带着四个二等的丫头都守在了外面,一针见血道,“前日傍晚,不正是姐姐将我推入月新湖中的吗?这天寒地冻的,被冷水泡了,怎么可能不病?”
沈妙兰素日行事谨慎,说话也惯爱拐弯抹角。沈娇兰不妨她突然这样说,楞了一下,笑道,“妹妹可是发热,烧糊涂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沈妙兰看她虚伪模样,浅浅笑道,“跟三姐开个玩笑。你我自小亲厚,难道还不知我爱胡闹?”
沈娇兰深深看了沈妙兰一眼,觉得她脸上看似纯真的笑容十分违和。却也柔和笑了,伸手去戳沈妙兰额头,“你总是这般淘气,眼瞧着就要及笄了,还这样孩子气。你日后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呢。”
“且别说我了,姐姐怕是明年就要同你那位李郎成亲了吧。”沈妙兰促狭一笑,盯着沈娇兰。
果然见娇兰神情微微一顿,而后红着脸低了头。搅动着手中锦帕,“二姐还没定亲吶,我总要等些日子的。”
沈妙兰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记性,还说什么成亲的话。怕是三姐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沈娇兰抬头,诧异看向妙兰。
沈妙兰露出一副难为神色,迟疑半晌后,方才道,“昨夜里李公子家走水了,他的老母亲受了伤,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沈娇兰惊呼,脸上惊恐神色却不似作假。一阵慌乱后,问道,“那……那李郎他……”
“他当时没在家,什么事儿也没有,姐姐大可放心吧。”说着又十分关切道,“若是李母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临终前最想的便是见儿子成亲吧。三姐,你那么喜欢李公子,会不会想要为他娘圆了这个心愿啊?”
沈妙兰看着沈娇兰,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