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钓鱼钓了一天,鱼竿换了一根又一根,钓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钓鱼之后是钓猫,钓猫之后自然是钓人。
坐久了,腰就有点儿酸。柳泉虽然筋骨年轻,但还是觉得坐得屁股有些疼,看远处星空灿烂,听着偶尔有放鞭炮似的声音传来,他打了个哈欠,抻了抻腰,把刚吃完的烤鱼鱼刺扔回了水中,然后对船舱里问了一声:“你还不想吃东西?”
也不知船舱里是什么人,但那人已经一整天没说过话,就连明溪来时也没出来过,仿佛一直都不存在一样。
船舱之内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柳泉“哈哈”笑了两声,自嘲般道:“我的手艺未必有多出se,但好歹是帝王的手艺。你这点面子都不给,实在叫我伤心啊。”他正感叹,站在船头的船夫轻轻“啧”了一声,道:“公子,有人来了。”
柳泉就着湖水洗了洗指尖,又拿帕子把水擦干净,笑道:“焚香沐浴,洗手洗脸,我这可都做到了。既然人来了,就靠岸吧。”
韩枫站在湖畔等着远处的小舟靠岸。就算是他,在抱着虞天星跑了这么长的路后,也不禁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他随手一挥,一串汗珠甩在地上。虞天星站在旁边看着心疼,找出手绢给他擦试额角的汗水。
伴随着清脆却突兀的掌声,小舟缓缓靠岸。柳泉一袭白衣站在船头,乍看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等船靠到一个突出水面的石头边时,纵身到了石头上,避免踩到水岸淤泥,捡干净的地方走上了岸,站在韩枫身前,恭恭敬敬拱了拱手,笑道:“小弟见过兄长。”
虞天星在看见柳泉时便早已跪了下来,她一直暗中拉韩枫的手让他也跪,结果听了柳泉这句话后,登时如遭雷击。她连连吸了两口寒气,对韩枫拜道:“韩……不……我……我……”她原本就算不得伶牙俐齿,这时更张口结舌,不知道柳帝的哥哥该如何称呼。甚至她觉得,韩枫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她礼遇不周。
韩枫把虞天星扶起,淡然看向柳泉:“你费劲心思把我逼出城,究竟为着什么?你不是山匪那边的,也不是海盗那边的,你想干什么?”
柳泉笑道:“你放心,我不想清河城覆灭,所以我没有动欧阳申,也没有动詹康。我派人去云霄山送了信,等明天一早,詹凡自然会代替你去城中坐守,至于云霄山的阵枢……会有个更懂阵法的人去帮水大师。”
柳泉能知道这么多事情,韩枫并不稀奇,他好奇的只有一件事:“告诉你这些的是谁?”
柳泉道:“我若说越王世子早就和我惺惺相惜,你信么?”
韩枫“哈”地笑了一声,别人他都信,唯独詹康不可能和柳泉勾结在一起。从外表行事看,这两个人有太多相似处,但从根上看,却是南辕北辙,完全不同。在詹康眼中,不管柳泉是不是昔ri的二皇子之后,哪怕他本身是天王老子,但詹康看不惯就是看不惯,决不屑于与他同流合污。
柳泉这么说,只能说明詹康压根就没牵扯在内。那么城中有本事帮他的,只剩下一个人。
清河城主欧阳申。
只要城不破,詹康无碍,韩枫也懒得管欧阳申跟柳泉私底下又谋算了什么。他瘪了瘪嘴,道:“那好,你要我做什么?”
柳泉道:“不管这一战胜也好,败也好,不出十ri,梁公就会攻打风城花都。他不是出兵攻打。”
“不是出兵?”韩枫一愣,“那他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