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一次韩枫没说话,倒是宋斌感叹起来,“一开始我听说有十几个从南边逃难来的人到了如通镇。但他们说的话大家谁都听不懂,大家还猜是不是官府派军队去杀他们呢!”
韩枫蹙眉道:“好端端的,官府干嘛派军队去杀百姓?”
宋斌嗤然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欧阳申每年都要向越王报说今年杀了多少山匪,还要报首级数目。如果今年不怎么闹山匪,那么就去随便找个村子屠了,然后拿里边壮丁的人头充军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韩枫愕然。他的确没想到欧阳申还会做这种事情,但明溪却证实了宋斌的话:“不错,是有这件事,但这不是发于欧阳申的,而是出自詹彦德的。詹彦德每年都会向di du报说屠匪辛苦,以证自己忠诚无二。”
她随口便把越王的名讳讲了出来,詹凡在后听得脸红脖子粗,被韩枫瞪了好几眼才勉强压下骂人的冲动,而宋斌也愣住了。
身为江南人,就算是山匪,平常ri子里他们也只是称呼越王为“越王”,因此,虽然知道越王的真实名字,但骤然听到“詹彦德”三字,还是觉得反应不来。
明溪继续往下讲:“海盗杀过了闵川,就遇上了山匪。然后……山匪和海盗之间应该是有了什么约定。”
“胡说!”宋斌听不下去了,“我们怎么可能跟那些人有约定?我们还要保护村民呢!”
明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摆起了数字:“据我所知,今年之前,清河城附近的山匪只有一千人不到,但海盗来了之后,山匪忽然间增到了一万多人,而且愈演愈烈,你能说你们和海盗没有半点关系?”
宋斌愕然,他无语反驳,但还是死鸭子嘴硬:“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明溪哼笑道:“你是山匪中的什么人呐,为什么要你知道?再者,你眼前只有这巴掌大的地方,哪里知道这背后的事情?韩大哥,我想你该是明白的。清河城山匪一多,风城花都必然派兵来救,风城花都一旦空虚,越王就只能和上游的伏涛城结盟。如此一来……”
韩枫接下了话:“越王只能对邢侯和梁公叛乱不作回应。”
明溪道:“何止不作回应?他动也不能动,哪怕自立,一时半会儿也不行。”
所有的事情总算都联系到了一起,韩枫恍然大悟,却听詹凡忽地吼了起来:“你们胡说!我……越王绝不会做叛君背主之事!”
明溪大大的眼睛斜瞟了詹凡一眼:“你怎么知道?你认得他?”
詹凡张口结舌,被憋得说不出话。韩枫暗暗一笑,心想这下可热闹了。越王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定要造反的,但偏偏生出这么一个正人君子似的儿子,未来这江南的“大好”形式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只不知,如今詹康在做什么。
明溪又道:“当然,海盗这么闹也不是全无好处。你们难道没瞧出来么?海盗的人数实际上跟山匪差不多,但却不肯等海上的五千人上岸,便急着行动。行动之时还不抱团,全部被打散开来,而且专往山匪多的地方去。就最近这一个月,海盗已经莫名其妙死了一千多人。”
韩枫听得一阵汗颜,暗道这一千多人有九成是自己和詹凡杀的,若这时说出来,只怕明溪定然不肯相信。不过,明溪的疑惑的确很有道理。海盗既然人数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化整为零,反而增加自己的危险呢?
他这么想着,明溪已揭晓了答案:“韩大哥,我总觉得那个海盗头目打的算盘是把海盗全都耗死在江南。在得知那个头目是代人之后,我更加这么想。”
“哦?”韩枫道,“那么如今目舟湖是什么情形?”
明溪道:“似乎海盗自己也觉出他们的头目给他们下了套,昨天目舟湖的海盗便已经开始内乱。”
内乱!韩枫眼前一亮,这不是去攻打海盗最好的机会么?
但明溪紧接着便浇给他一桶冷水:“这内乱的规模并不大,他们打了大半天,死了十好几个人,而那个代人头目一直没有露过脸,我总觉得他在想着更深的应对举措。我让我叔爷爷一直帮我看着,而后我知道有些山匪要来,为了怕你们白白送死,才带着白虎在道上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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