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玉欢被这叫声惊吓到了,险些跌下石头垒砌的小路,倒在草丛里,云萝眼疾手快地去扶她。待两人还未站稳,那个声音已经走到面前了,白底黑面的皂靴,已经金丝绣的九爪螭龙衣袂出现在云萝的视线,她大概猜到是谁了。
“小女不知所犯何事?望王爷明示。”云萝就势下拜道。
玉欢也颤抖着声音道:“参加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你,去取一壶酒来。”待玉欢抬起头,他指着玉欢道。玉欢应声离去,然后又眯着眼打量着云萝。“还不知自己所犯何罪吗?”
云萝看着府河王,眉眼间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意,不禁想起李麒,着实起了一身冷汗。眼前的人,和李麒一般大,却是李麒的叔叔,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看这架势,估计摆起皇室宗亲的谱,不会比李麒差。
“娘的,怎么又惹到这么一主。”云萝斜着眼看向地面,在心底忍不住爆粗口。今日来周转于这些权贵之间,她着实累了。但是她能这么着,有她说话的份吗?所以虽然心底百般不愿意,看府河王又故意卖关子,于是又赶紧跪下身道:“王爷恕罪,小女的确不知所犯何事?”然后是诡异的静默,她甚至赶紧府河王阴冷的呼吸,一点点地靠近自己的后颈。
正当她瑟缩着脖子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府河王突然笑了。他伸手扶起云萝道:“起来吧。看把你吓得。你好心弹琴安慰本王这伤心人,难不成还真能治你胡乱揣测本王心意之罪吗?”
“王爷的意思,小女还是不太明白。”云萝只能继续装糊涂,她一个外乡来的,能听说府河王和苏潇潇这两人名字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让府河王知道她还通晓内里,岂不死翘翘了。
“你不用懂,就算误打误撞的也好,总归有人能道出本王不足为外人道的隐伤。”他仰头苦笑道:“有这显赫一时的声名又如何,不爱就是不爱,强求而来,终是怨愤相对,有何好处?”
“王爷所指,可是苏姑娘?”不知是不是被他这一副为情所困的忧伤表情给打动了,云萝没有管住自己的嘴,还是让那个女子的名字,从她嘴里出场了。
哪只府河王并不忌讳,只是转过头来笑道:“听说你来京城不久,又怎么知道我念叨的是潇潇。”“王爷忘了,第一次见面时,你提起过苏姑娘。之后好奇,跟大哥打听了一下,对于你们之间的佳话,还甚为倾慕。”云萝看着眼前深沉的府河王,一时间不能将他与祭祀时那个放浪形骸的男子联系起来,不知道哪一个府河王,才是自己的错觉。
“什么佳话?是她一早心里就有打算,瞧不上本王而已。认为本王只是一时兴起,不足为意。”府河王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云萝走向凉亭处。
“王爷如果是认真的,何不告诉苏姑娘,说不定此事有转机呢?”云萝说完这句话,觉得有些多嘴。
府河王倒是不介意,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想必姑娘也相信坊间传言说苏家不慕权贵,不想讲女儿嫁入皇家,实际上都是托词。”
月色中府河王这回眸一笑,倒煞是好看,原来这府河王也生得一副好皮相。云萝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是顺着他的话问道:“王爷如何得知的?”
“本王肯定有本王的办法,总之,我曾借着弱冠之年已到的由头,托人去求亲,苏家一边找借口推脱,一边加紧找人教她宫中礼仪。可见……”后面的话,他没接着说下去,猜想云萝会明白的。